晏展南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问他:“既然你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那你举个例子来听听?”
举个例子?池骏瞬间有点懵,不明白要举什么例子。
晏展南好心地提示道:“你有做过什么让她觉得你很爱她,让她很感动的事吗?不用说多,就说一件好了。”
池骏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只是一味地掩饰自己的欲/望,根本不敢让她知道半分,哪里还能做出一些让她很感动的事来表明心迹?
只见他动了动嘴唇,喃喃说道:“她去世后,我差点为了她自杀,这还不够吗?”
晏展南摇摇头,笑道:“可你还好好地活到现在。”
是啊,他还好好地活到现在,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无比沮丧,也许他真的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爱她吧。
晏展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吊儿郎当地对他说道:“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有多远离多远,以后少在她面前出现,你这种人,根本没办法给予她真正的幸福。”
池骏呆坐在那就,失魂落魄的,久久没有吭声。
就在晏展南看得有点不耐烦,想上前将人丢出去的时候,却见他突然刷地一下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随后连一句道别都没有,转身走出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晏展南无比自在地舒口气,弯下腰,双手撑在床边,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睡美人,调侃道:“看你招惹的烂桃花,这种人,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才好。”
看了一会,仍觉得挪不开视线,于是干脆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整个上身都趴到床上,脑袋靠着她的枕头,就近看个够,嘴里轻声念叨着:“顾以昕,以昕,昕昕,虽然觉得比程澄两个字拗口一点,不过多念几次应该就顺口了。”
这个名字最多也只能是私底下叫一叫,就算知道她内里其实是住着顾以昕的灵魂,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喊她程澄,他可不想自己的老婆被一堆所谓的科学家拉去当研究对象。
“以昕,其实我们算是认识的吧,记得两年前你跟你老东家的合同约到期,我还派人跟你接洽过,不过你说老东家对你有栽培之恩,所以还是决定续约,我打听过了,当时我给你开的条件,可是比你的老东家好十倍不止,但你还是不动心,当时我就在想,在这浑浊的圈子里,居然还有这么重情重义的人。”
晏展南伸手摩挲着她的脸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我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跟你谈恋爱,之前跟你求婚,你迟迟不愿答应,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秘密,你说过段时间再说,说这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准备要跟我坦白?”
“你快点醒来,我保证无条件接受你是顾以昕这个事实,也保证不会与你追究隐瞒我的罪状,只要你能好好的,健健康康地呆在我身边,其他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话说完,他屏住呼吸,静静看她的反应,可眼前的人,仍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晏展南无奈地摇摇头,暗笑自己傻,如果随随便便做个保证就能让人醒来,那还要医院做什么?
其实,自从顾以昕住进医院以后,她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明醒着的,却无法控制身体,也无法让自己醒过来,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悬浮在半空中一样,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随后她又发现能清楚地听到周遭的一切声音,可四周始终雾茫茫的,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过了几天,仍旧是这种状态,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以灵魂的状态存在于这间病房里面。
当时她很害怕,也很着急,深怕自己就这样从这个世界里消失,然后彻底死去,如果是以前,无所牵挂之下,死了就死了,但如今,她有深爱着的男人,也有可爱乖巧的儿子,她真的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她连一声道别都来不及对他们说。
可又过去几天,她仍然醒不过来,也不会消失,到这时,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开始专注倾听周围的声响,她知道晏展南陪着她住在这个单人病房里,偶尔会去趟公司,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就算工作,也会带来这边完成,她还知道池骏也天天来看她,但大多时候,坐没多久就被晏展南轰走了,阳阳每天早上都会来一次,中午被司机接回去,每次回家时,都会不甘心地耍一下小脾气。
她默默听着这一切,也默默被感动着。
直到半个月后,她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的,很柔弱,只听对方很努力地在喊她,“顾以昕,你还在吗?”
顾以昕吓一跳,她连自己是什么状态都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是神仙么?还是要来带走她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