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铄金之下,徐妙兰只气的双臂都发软了。最后气急之下,她便争辩着:“方才我虽然确实是推人了,但我的初意是要推叶明月,而非惠贵人。我推惠贵人做什么?我同她又无仇无怨的。”
她话音才落,早被叶明月给接过了话去。
“娘娘明鉴,”叶明月依然是面对着康妃的方向,眼中眼泪水要落不落的,“兰贵人出身侯门勋爵之家,而小女出身小门小户之家,自来没有什么交集不说,便是小女见着兰贵人了,那定然也是要毕恭毕敬的,又如何敢惹恼她?可小女怎么听兰贵人的这言下之意,倒仿似我和她有仇有怨一般,所以她倒要出手来推我?恕小女愚钝,只是娘娘,奴婢实在是想不透个中原委。”
叶明月就是料定徐妙兰并不敢将她仇怨自己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纵然是先前徐妙兰再爱慕沈钰,但既然她现下已经是皇帝的兰贵人了,她还敢当着康妃的面说是因着自己和沈钰定亲了的缘故,所以她心中才仇怨自己的吗?这可成了个什么?一个皇帝的贵人,心里竟然想着旁的男人?置皇帝的脸面于何地?她徐妙兰不要命就算了,可是她就不顾及她身后的宁远侯府吗?她应当不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的吧?便是她真的没这点脑子,直说了这话出来,那自己也是不惧什么的。
她徐妙兰单相思而已嘛,沈钰反正不心悦她,心悦的可是她叶明月呢。毕竟当初沈钰上门提亲的时间可是早于徐妙兰被皇帝纳为贵人的,沈钰和自己对此大可以都一推二五六的说自己并不晓得有徐妙兰心悦沈钰的这一回事,这还能怪得了谁呢?也就只能怪她徐妙兰自己啰。
所以不管接下来徐妙兰说什么,叶明月都是浑然不惧的。而且她必然得将徐妙兰意图对叶明珠腹中的龙胎不利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而果然,徐妙兰听完叶明月的这一番话之后,虽然是气的胸前里的一颗心都要爆炸了一般,满嘴银牙咬得咯吱咯吱的作响,可到底还是没能将自己为什么仇恨叶明月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叶明月见状,便继续的落井下石,只对康妃哭诉着:“娘娘,小女是再不敢惹恼了兰贵人的,还请您明鉴啊。”
现下满屋子里就康妃的位份最高了,旁人如何认定没关系,只要康妃认定了徐妙兰意图对叶明珠腹中的胎儿不利就足够了。
“你,叶明月你血口喷人。”徐妙兰这时在一旁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
叶明珠先前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这一幕,心中只暗惊。
叶明月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实在是炉火纯青。最关键的是她生了这样一幅清纯良善的相貌,一双眼中含了泪水的时候,小鹿一般,纵然是个女人看了也会心生怜惜,更不用说是男人了。只怕只要能哄了她不哭,无论她提什么要求男人都是会答应的。
叶明珠就在想着,叶明月这样的人,若非能拉拢,那就还是除掉的好。
不过现下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当前之际,还是合力扳倒徐妙兰方为正经。
于是叶明珠便也立时对着康妃哭道:“娘娘,我这个五妹妹自小胆子就小,必然是不敢得罪兰贵人的,还请娘娘明鉴。”
一个两个的都要她明鉴,而且人证俱在,分明就是打垮徐妙兰的最好时机,康妃自然也乐得明鉴。
于是当下她就沉着脸对徐妙兰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本宫是再不能包庇你了。”
一面又喝叫着一旁的内监:“速去将这事对皇上说明,只说惠贵人的肚子现下痛的厉害,还请皇帝过来看视。”
内监答应过转身飞奔着朝御书房去了。而这边徐妙兰却是梗着脖子,目光阴冷的望着康妃、叶明月和叶明珠,怒道:“你们,你们合起来诬蔑我。”
康妃闻言就撂下了脸来。
“往日看在妹妹年轻不知事的份上,便是有些许不懂礼仪的地方本宫也不想与你过多计较。但是现下,意图谋害皇嗣这可是大罪,本宫可不能坐视不理。”
说罢便不再理会徐妙兰,反而是吩咐着宫娥扶了叶明月起来,又温声的安抚着她:“有本宫在这里就绝不会让叶姑娘教人欺负了你,叶姑娘不必害怕。”
叶明月便矮身屈膝对着康妃行礼,极是柔顺的道:“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