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君在宅子四周走了一圈,发现光是这宅子里就守了不下四十个黑衣人,谢绍宗这是要将她和庭哥儿彻底的软禁在这里。
她弄不清自己的具体方位,也没有轻易的试图往外逃,凭她的力量要带着庭哥儿平安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她等到晚上将庭哥儿哄水了,坐在窗下买了一个天眼,念了那个像是分别许久许久的名字:“裴迎真。”
光幕一闪,画面一幕幕闪烁,最后一黑一亮的定格。
阮流君就在那光幕里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裴迎真坐在马上,眉目森森冷冷,满面的风霜。
他似乎身在荒山上,看着不远处,在那灰蒙蒙的夜里开口道:“流君在哪里?”
阮流君一愣,就看到画面延伸,裴迎真的对面居然是同样骑在马上的谢绍宗,他们二人在荒山之上对峙,只有他们两个。
“你把流君带去了哪里?”裴迎真又问一遍他。
谢绍宗在那马上,笑了一声:“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谢绍宗,你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了。”裴迎真冷冷淡淡的对他道:“宁乐公主已经回京,只等明日圣上亲自审问,你和太子,端木家,一个也逃不掉。”
谢绍宗摇了摇手中的马鞭,“端木大将军还没有进京,圣上怎么会审问宁乐?圣上还在等着端木大将军入京,一网打尽呢。”他又道:“但我若是猜的不错,端木夜明已经火速赶去拦截大将军入京了,也就是说大将军不会入京,只要大将军不入京,圣上就不会轻易动太子,皇后和端木家。”
牵一发动全身,在不能确定是最好的时机,可以一网打尽之时,闻人安是不会这么轻易动手的,毕竟他等这个机会等了这么多年。
裴迎真盯着他,攥着缰绳的手指在发白,“就算你能活过明日,也多活不了几日了,谢绍宗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来和你废话,说吧,你要如何才肯将流君还给我?”
谢绍宗在那马上顿了顿,盯着自己手中的马鞭又抬头看裴迎真,“你这是在跟我开条件?”
“是。”裴迎真脸上像是凝了霜一般阴寒,“我可以放了你,只要你放了流君。”他做出退步道:“你只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太子身上,我会替你解决。”
谢绍宗看着他半天忽然笑了一声:“裴迎真,你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除掉我?你会这么轻易松口,还为我洗脱罪名?你以为我会信你?”
裴迎真恼了一般催马上前一把就攥住了谢绍宗坐下枣红马的缰绳道:“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轻易?若非流君在你手中我连看你求饶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谢绍宗坐下的马受惊的往后退了退,谢绍宗按住马,看了看裴迎真抓住他马上的手,他的手指在发抖?
裴迎真居然也有失控的时候?害怕的时候?
谢绍宗心底里忽然又燃起一股希望之火,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全盘皆输了,宁乐公主那样的把柄交在闻人安的手里,闻人安会杀他,因为他犯了闻人安的大忌,与太子结党触碰到了闻人安的逆鳞,裴迎真也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拼死也要护送宁乐公主回京,当他看到裴迎真连中两箭还是将宁乐平安送进京时他就知道他已经输了。
加上闻人瑞卿那个不听话的棋子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若不是他的妇人之仁,宁乐早就死了。
可是裴迎真如今主动找上门来让他开条件。
这山中的山风吹的裴迎真发丝飘荡,前襟一片冰寒。
两个人就都僵持在那里,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裴迎真看的出他在犹豫,在思量。
阮流君盯着光幕眼睛一瞬不眨,她看着谢绍宗,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仇人。
他像是思考了非常非常久,最后抬起头看着裴迎真道:“我要你杀了宁乐公主。”
裴迎真在那夜色里将眉一瞬皱紧。
阮流君忽然就笑了,若说她之前对谢绍宗还有怨气,因为曾经那样爱,才有这样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她打心底里瞧不起谢绍宗,他说只是为了活命和夺回她的话还犹在耳边,此刻他已经再次拿她作为筹码向裴迎真交换他的利益。
她如今对谢绍宗只有恨,连怨都没有了。
弹幕里也炸了——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之前是谁说可以理解谢男二的?分析那么多他的心理路程,有什么意义呢?他就是只爱他自己,就是为了自己随时可以牺牲主播。
来看裴迎真:我想杀了他!怎么会有这么渣的男二啊!不是说爱主播吗!这个时候他也完全可以带着主播逃走啊!但他还是选择利用主播了!
裴迎真的大老婆:我真真要气炸了,现在肯定想活刮了谢男二。
今天来看裴迎真:真真好像很憔悴啊!是不是受伤了啊?我好担心发生什么以为啊!
最爱病娇变态:不要立g!
霸道总裁:我们来猜猜裴迎真会不会换?我猜他会换。
奸臣爱好者:我也猜他会换,可是我又希望不要啊,趁机把姓谢的除掉了干净啊!
宅斗萌:哎,谢男渣太理智太自私了。
路过:换吧,若是不换太薄情了,主播会失望吧。
“不会。”阮流君盯着光幕里的裴迎真,“我希望他不要留情,借着这个机会彻底除掉谢绍宗,他和李云飞的命都拴在宁乐公主身上,他一定一定不要答应……”
那山风夜幕之下,裴迎真像是下定决心般紧咬着开口刚要说什么,光幕忽然一闪跳转了回来。
阮流君一惊才发现时间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到了!
弹幕里——
霸道总裁:我草!
奸臣爱好者:草!
最爱病娇变态:我去!不是吧!在这种时候断!
她忙又买了个天眼念了裴迎真的名字,光幕闪烁再次跳回裴迎真那里,就见裴迎真跟谢绍宗说了一句:“谢绍宗,你配不上流君对你的信任。”
谢绍宗看着他,笑着回他道:“裴迎真,你和我谁也不是好人,我们唯一不同的是,你的命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