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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夜盯着那虎符看了许久,很快地将自己怀中的虎符掏出来,那是凤无俦先前给她的,二十万大军的虎符,她一直忘记了还给他。既然他这么放心,就将虎符放在这里的话,那么自己这个虎符,也能放在这里了?
这般想着,她将手中的虎符放下。
跟王骑护卫的那个虎符,放在一起。放下后,往下头走,心里头倒是一突。若是凤无俦一直不出来的话,要不然她先把王骑护卫的虎符拿出去,把事儿办完了再说?这念头一出,她脚步微微滞了滞,觉得是个办法。
可,就这么拿着走了,凤无俦人都不在,不大声招呼,怎么也都是不好的。毕竟这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东西,而是虎符!这么一想,她强压下了心中骤然涌现的想法,回了自己座位,继续焦灼地等待着。
离她到这里,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她要是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这令她坐立难安,实在是忍不住又起身,跑到门口去。这时候闽越离营帐的距离很有点远,洛子夜的情绪已经开始有点恶劣了:“闽越,凤无俦到底干什么去了?他非得再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太子,您不是来陪王过生辰的么?过了子时,才是王的生辰!您现在这么着急做什么?”闽越这时候心里头也有点怀疑洛子夜的动机了,大概也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信任洛子夜,故而眼下看她这么着急,他心中也存了几分疑虑。
洛子夜脸色微青,很快地开口道:“我也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找他,事关人命!”
“王眼下的事,也不必人命轻。太子您还是耐心等等吧!不必再多问了,王不到时间,是不会出来的。属下也并非是不愿意为您催,只是属下不能催。还请太子见谅!”闽越此言一出,也回眸看了一眼天色,心里头其实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不就是等等王么?太子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过一会儿就问一次!
看他面上的不耐烦,洛子夜的心情也沉到谷底。
她回了帐篷,继续来回踱步,心下焦急不已。门外的云筱闹,其实还并不完全知道洛子夜来是想干什么,她只隐约猜到了跟七皇子殿下要被杀头的事情有关,具体也是不清楚,所以只能懂洛子夜的焦急,不知具体原因。她跟闽越也不熟,话到了嘴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子夜是知道全情的,但是知道全情,她心里头也明白,这些话跟闽越去说,根本一点作用都不会有,甚至会令闽越对她更加不信任,甚至更加怀疑。毕竟她要的是王骑护卫的虎符,这就等于去找一个皇帝问,我把你的玉玺借去用用好吗?这话就是找凤无俦开口,她都并不完全确定凤无俦会怎么想,对闽越说……
闽越大概直接就觉得她居心不良,完全不会答应不说,指不定还要直接让人把她拿下!
这样的认知,令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可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会儿八点半都过了,就算是她能找到一匹好马飞奔回去,也不晓得凌晨能不能赶到,而闽越的意思,是还有两个时辰,所以等凤无俦出来了,那就是凌晨了,再回去根本来不及了。
她心里头很焦躁,小七的性命,这时候就悬在她身上,凤无俦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迟迟不肯露面!
又在原地盘旋了十多分钟之后,她终于按耐不住。将眼神放到了那个虎符上头……要不然,先拿走,回头再跟凤无俦解释?这念头一出,她往那桌案边上走了几步。伸出手,将要拿到!但又很快地犹豫了一会儿,收回了手。
是动了这个念头,但始终还是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
接着,她又来回踱步了一会儿。果果和翠花看着她的样子,都明白了她这时候心里头有多焦躁,所以两只动物,没有一只敢发出声音打扰她。就那么齐齐地蹲在一边,看着洛子夜从它们的面前,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她走到门口,再一次掀开帘帐。这时候闽越仿佛知道她又想说什么,干脆转过身,背过去不搭理她。
洛子夜心头火一突,管不了那么多了。
回身直接便走到桌案之前,伸出手便将王骑护卫的虎符,握入掌心!那东西到了手心里头之后,就像火一样烫,便也是一个沉甸甸的担子,落在了洛子夜的手里。她要是真的将这东西拿走了,必然得千万小心,否则这要是真的落到了其他人的手里……后果……
这令她又犹豫了一会儿,在都没跟凤无俦打招呼的前提下,她就做这么冒险的事情,直接便将东西带走,这……!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一阵寒风从窗口刮了进来,有一种彻骨的寒凉,这也令洛子夜回眸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很是明白,时间是真的来不及了。她也没有选择了,至少就目前为止,只能这么做!至于其他的,她回来再跟凤无俦解释好了!
这般想着,她拿着手中的虎符转过身,往外头走。
果果立即就不高兴了,尖着嗓子叫道:“偷主人的东西洛子夜,洛子夜偷主人的东西!”果果一直是很聪明的动物,它当然知道那个虎符对于凤无俦而言的重要性!它这样尖着嗓子呼喊,声音还挺大。
而这会儿,阎烈也正好过来。
听见果果的声音,便大步走到王帐的门口,掀开帘帐!下一瞬,他就看见了洛子夜握在手里的虎符。他面色一沉,冷锐的眼神,就放到了洛子夜的身上,语气也开始咄咄逼人了起来:“洛子夜,你到底是来陪王过生辰的,还是借机来盗虎符的?”
他这话,已经都不再是用“太子”来称呼洛子夜,而是直接就用了洛子夜的名字。
在看到对方眼神的这一瞬,洛子夜顿时也感觉到心下一凉。握着虎符的手,也感觉到发烫,而很快地,随着阎烈这一句话问出来,王帐门口的那些士兵,包括闽越的眼神,也都看了过来。尤其闽越的脸色,尤为难看,他不仅面色难看,而且很快就走了过来,挡在洛子夜跟前!
形势很明显,她被误会了。可洛子夜也没觉得自己多冤枉,因为她这会儿拿着虎符出来的行为,放在任何人的心里,恐怕都会怀疑她。她开口打算解释:“阎烈,爷只是借用一下!小七他……”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这话是闽越接的,他语气冷厉,看洛子夜的眼神,仿佛仇人,“洛子夜,在千浪屿上,你就说过,你对王无爱,就连喜欢也不曾有。我问你是不是利用,你答不上来!如今这结果仿佛已经明朗了,你果然并非是利用,而是另有所图,你的目的,是为了虎符,对不对?亏得我对王说了,王还不相信!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在桌案上看见王的虎符吗?因为我们都不信任你,但王却信你不会拿,他才放在桌案上的!可是你,你——”
闽越此言一出,原本阎烈面上产生的一瞬间的犹豫,也立即烟消云散了。他脸色一沉,开口道:“太子,对不住了!来人,拿下!”只能先拿下,等王定夺。
他此言一出,门口的亲卫,很快地围了上来。
洛子夜很清楚,要是真的跟他们交手,就等于是承认了她真的是为了偷虎符来的!可要是由着他们拿下,小七就真的完了。这般煎熬之下,她眸色微凛,很快地看向自己腰间的墨玉笛。他说过,她找他的话,任何时候,他都会出现的!
管不了那么多,洛子夜抓起笛子,便狠狠地吹了一声!
☆、403 她的诺,孤不能不守!(高潮)
她这行为一出,山庄之内,凤无俦所在的院中。那一堆衣物之处,墨玉所制的口哨,发出一声极为轻微的呜咽。如此声线,令所有人一惊!凤天翰的眸光即可看过去,药浴桶中的凤无俦,骤然睁开眼!魔瞳扫向那哨子,一声之后,又是一声。
听觉被扰,他骤然一阵气血上涌。呛咳一声,黑色的血线,从唇角滑了出来。
然而他很快地运功压制,但这场景却是看得屠浮子胆战心惊,他赶紧开口道:“快闭上眼!快!赶紧压制住,清除心中杂念!”
凤无俦内功高强,若要强制压制住这一瞬的气血,是可以的。他如此紧张,并非是因为他心中有多在乎凤无俦的生死,而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来给凤无俦解毒的,要是凤无俦活着,他们心情好,说不定就把自己给放了。可要是凤无俦死了,那自己的性命,就谁也不能保证了!
可,他这话一出,摄政王殿下魔瞳微凛,闭上眼压制了一下上涌的气血,和迅速窜上四肢,以至于令他身体僵硬的寒毒。再一次睁开眼,精茫的迸射,沉眸扫向对方,沉声询问:“还有多久?”
魔魅的声线迫人,屠浮子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可也明白他是想问什么,他很快地开口道:“还有一个半时辰!”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骤然站起身。
而同时,一口黑血,很快地随之吐了出来。面上也很快被寒气侵袭,看起来极为苍白。凤天翰看得胆战心惊,怒斥了一声:“王儿,你干什么?”
随着他这一声吼,一阵气流掠过。
凤无俦的衣物,已经落入他手中。他沉眸看向凤天翰,眸中有几分歉意,随手抆掉唇边血迹。冷醇磁性的声,缓缓道:“父王,她找孤!”
说话之间,他已经从浴桶里跨了出来,并很快地穿上衣物。
而骤然停下排毒,不仅仅令他气血上涌,被引出来的寒毒,也无法压制,疼痛骤然穿过全身,令他那一瞬险些站不稳。凤天翰当即大怒,他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他也知道除了那个洛子夜,怕没人对自己的儿子再有这样的影响力。这令他气得一张脸通红,斥道:“她找你,你任何时候都能去见她!王儿,你要搞清楚,你解毒的机会,只有一次!你现在走,不仅仅毒解不了,这寒毒还可能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