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幽怨地瞥了霍南邶一眼,一双美目脉脉含情,欲语还休。
“南邶,你说话啊,”宁冬茜催促着,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女孩子,我就喜欢安意。”
“冬茜姐……”安意娇嗔着叫了一声。
“好了,我知道了,”霍南邶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邀请,“你双休日有空吗?《龙虎行》周六首映礼,一起去凑个热闹?”
安意又惊又喜,勉强按捺住几近雀跃的嘴角:“好啊。”
宁冬茜这才高兴了起来,霍南邶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顺手接过陈阿姨递过来的牛奶:“姐,喝牛奶睡觉了。安意要走了,我送送她。
安意的车停在小区门外,她现在是爱莎大酒店的总裁助理,再加上新收购的城际大酒店,如果宁则然不在的话,工作并不轻松,酒店里为她配备了车子和住宿。
两人沿着小区的步行道,一路朝外走去。初秋是际安市最舒适的季节,夜风徐徐,深蓝色的天空中,几近透明的云朵漂浮着,点点星光隐约可见。
巡逻的保安迎面而来,还是熟悉的那两张面孔,一见霍南邶和安意,那小伙子的目光有些复杂,敷衍地扯嘴角笑了笑,而旁边那个中年保安倒是点头哈腰地很热情。
到了车子前,安意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霍南邶嫣然一笑:“空气不错,南邶,我开始喜欢上这座城市了。”
“是吗?”霍南邶笑了笑,“不喜欢北都了?”
“因为际安有北都没有的人,南邶,你该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看着眼前挺拔健硕的身影,安意的眼神有些迷乱了起来,从前被霍南邶保护着的日子在眼前闪过,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去替霍南邶整理被风吹乱了的领子,那声音仿佛这夜色一般温柔:“南邶,要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我们三个还是那样相依为命……”
“我也很怀念。”霍南邶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替她拉开了车门:“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一抹失望之色从安意的眼中一掠而过,可她明白,这个男人不能逼之过急,上次从晋山去北都就是前车之鉴,至少,今天他答应和她约会了。
她顺从地上了车,恋恋不舍地朝霍南邶挥了挥手,启动了车子。
看着车子在眼前渐渐远去,霍南邶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踱着步子朝家里走去。
陈阿姨和宁冬茜都已经睡了,客厅里给他留了一盏小灯。他觉得有些疲惫,松了松衣领,刚想去主卧洗漱,却在画室前停下了脚步。
简宓走了以后,这间画室乱糟糟的,他曾经去看了一眼,桌上堆着的都是些凌乱的画作,还有一些不知道简宓从哪里买回来的小玩意儿,质量看上去很不好,都裂开了。
他也懒得收拾,反正地方大得很,直接把门上锁了。
改天让陈阿姨都清理了吧,一切都过去了。
霍南邶站在门前,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安意能如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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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杨枝甘露(四)
《龙虎行》是宁氏娱乐年度大制作,定的是国庆档期,这周六晚在北都和际安、广南三座全国影响力最大的国际都市同时举行首映礼,而霍南邶作为宁则然的表弟兼好友,自然要出一份大力,不仅邀请了际安的商政两届的名流,更是替宁氏安排了际安最知名的文化中心际安大剧院举办这场首映礼。
霍南邶去接安意的时候还早,停好车,安意提议在附近逛逛。
这一带是际安市文化气息最为浓厚的地标,时常有各种展览和音乐会,大剧院旁边有一个半封闭式的花园,里面培育着各种珍稀花木,有小植物园之称。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前走去,两旁绿树葱茏,微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光,树影瞳瞳中依稀有情侣抱在一起亲热,一股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霍南邶却丝毫未觉,步伐矫健地朝前走着,目不斜视,和锻炼身体没什么两样,安意跟着疾走了一会儿,都有些小喘气了,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南邶,你看,那里有连香树。”
霍南邶有些意外,往安意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一棵高大的连香树伫立在假山旁,大片大片卵型的叶子绿意葱葱,细看之下,碧绿的边缘镶了一层浅黄,很是漂亮。
安意小跑了过去,摘下了一颗连香果在霍南邶眼前晃了晃:“南邶,你还记得以前我去摘连香果子吗?那会儿我爸有个月没给我寄生活费,我四处找钱,听说这个果子可以去药店卖钱,我就偷偷去公园后头的山包上摘,结果一摘就摘到了天黑不敢回家了,只会躲在树林里哭,是你找到我的。”
霍南邶怔了怔,恍惚着回忆:“那会儿应该是我姐发现你还没回来的,我在打球,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让我找你。”
“我真幸运,遇见了你和冬茜姐,”安意不着痕迹地把手插入了霍南邶的臂弯,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要不是有你在旁边镇着,我一个女孩子都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什么模样了。”
一股浅浅的香水味袭来,优雅而高贵。去北都前,安意还不会用香水,只是喜欢干净,几乎天天洗头洗澡,身上是很容易辨识的沐浴*味。
然而,脑中却好像有了什么自动记忆的功能,简宓的味道从霍南邶的脑中掠过。可能是因为成天和纸笔颜料接触的缘故,简宓身上总有一股木质清香,一开始霍南邶有些闻不惯,可闻得久了,却觉得那味道独特而隽远。
想她干什么?自己这是魔障了吗?
几乎是本能的,霍南邶深吸了两口气,香水中变化着的柠檬香调立刻把脑中的记忆驱逐,原本想要抽出来的手臂立刻不动了,挽着安意缓步朝前走去,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抆了什么香水?很不错。”
安意抿着唇笑了:“香奈儿五号,醛香花香调,她家虽然出了新款,可我比较念旧。”
两人一路聊着天,横穿出了小公园的东门,东门外就是际安市美术馆,今天居然好些人在馆门前排队,安意有些纳闷,问走过的一个路人那里在干什么。
路人显然是有点懂行的:“这架势应该是知名画家在开画展吧?说不定还有什么收藏的名画在展出。”
安意兴致勃勃地问霍南邶:“我们要不要也进去瞧瞧?”
除了闲暇时听听流行音乐,霍南邶向来对艺术这玩意儿不感兴趣。接近简宓时,他仔细研究过简宓的喜好,知道她喜欢民谣,专门还恶补过了几首,倒是事半功倍。
他的心中警铃大作,今天想起简宓的时候已经太多了,这有点不太对劲,明明昨晚已经下定决心了。他朝着安意笑了笑,很主动地配合着往里走去:“好,进去瞧瞧。”
美术馆建造得很有特点,深褐色的仿真石外墙,仿佛古墓一般的造型,处处透着一股神秘的艺术气息。指引牌显示画展在西馆,一路上有好几个打扮得很有艺术气息的青年难掩激动的神色,讨论着这次画展的意义。
“这是近几年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画展呢。”
“郑老师把家族珍藏的名画也拿出来了,今天可以一饱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