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和他们酒店新的收购方认识,我帮你去问问,你安心睡吧。”霍南邶的笑容在灯光底下显得很是诚恳,却让简宓心头一阵发寒。
秦蕴有点意外,想了片刻,神情郑重地道,“南邶,你愿意帮忙,我们很感激,可是,你和那个明星的事情却不能这样含混着过去……”
“都是误会,”霍南邶神情自若,“我和小宓解释过了。”
“妈,”简宓突兀地打断了秦蕴的话,“太晚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回去和他好好谈谈。”
车子在深夜的马路上飞驰,车厢里音乐声响起,还是那首简宓最喜欢的民谣。
把窗户打开吧,对心情会好一点,
这样我还能微笑着和你分别。
这是我最喜欢的唱片,
你说这只是一段音乐,却会让我在以后想念……
动心的一瞬间是多么绚烂,却又像烟花稍纵即逝,不见了踪影。
眼眶不由自主地便湿了,她僵硬着脖子看向窗外,不想让自己太过失态。
红灯的时候,霍南邶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着了,猛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车厢里顿时充满了烟草的气息,简宓一闻就咳嗽了起来。
“矫情吧,闻久了就惯了。”霍南邶漫不经心地开口。
简宓还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看她这小媳妇的模样,霍南邶觉得自己应该得意畅怀,然而胸口不知为什么,一直有种闷闷的烦躁感。他又吸了两口,脚下加速着,随手就把烟蒂弹到了车外。
简宓僵着的脖子拧了过来,惊愕地看着那带着红点的抛物线落在了马路上。
“怎么?太不文明了是不是?”霍南邶嘲讽地笑了,“没办法,从小没人管教的暴发户就是这个德行,不用在你面前装样了真舒坦。”
“我……有让你装样吗?”简宓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不装样能泡上你吗?”霍南邶略带恶意地笑了,“没办法,投你所好。”
简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适得其反,喉咙呛了一下,咳嗽得愈加剧烈。
霍南邶的脸色不太好看,打开了窗户,脚下一使劲,加快了油门。
这一咳嗽就一发不可收拾,怎么也止不住。霍南邶烦躁地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了下来,进去买了一瓶咳嗽药水扔进了她的怀里:“咳得吵死了,别传染给我了。”
简宓的手僵了片刻,打开药水喝了一口,这才感觉灼烧了的喉咙好了一点。
不一会儿,倪山花园到了,霍南邶刚要下车,简宓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声音因为刚才的咳嗽而喑哑:“霍南邶,现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爸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霍南邶有点意外,却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这回怎么这么灵敏了?是我做的,怎么样?”
简宓浑身哆嗦了起来,顺手抄起那瓶药水朝他砸去:“霍南邶你这个禽兽!你怎么能这样!我爸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他?”
霍南邶敏捷地抬手一抄,将药水瓶握在手中。额角的血管突突跳着,昨晚的伤口隐隐作痛了起来,他脸色阴沉地道:“简宓你别过分了,我让你一次不会让你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简宓扑了上来,照着他的脸就挠了过去,哭着叫了起来:“无耻、卑鄙!你有什么招数朝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害我爸!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妈怎么办!你怎么能这样!你太坏了!”
她哽咽着,到了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霍南邶狼狈地躲闪着,刚想去制住她的手腕,却瞟见了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乌青,手上一滞,顿时脖子上被挠了两下,疼痛不已。
心头火冒三丈,他厉声喝道:“简宓,那是你爸自己找的!我无耻卑鄙,你以为你爸不无耻不卑鄙吗?”
“我爸光明磊落,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这种只会在背后算计人的给他提鞋都不配!”简宓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这维护的目光仿佛一道魔咒,把霍南邶胸口的邪火瞬间点燃了,他忽然一下发起狠来,一把拽住了简宓的手臂:“好,简宓,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爸爸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 霍老板的第二波,小天使们挺住!
☆、手工黑芝麻糊(二)
吕亟很快就到了,看着形容狼狈的两人,他聪明地没有说话,一路载着他们上了路。
深夜没车,吕亟开得很快,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一个军用机场。
站在旋梯前,简宓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要是霍南邶起了什么坏心,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杀人灭口了……
霍南邶靠在栏杆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无声的嘲笑。
简宓一咬牙,大步踏上了飞机。
这是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前仓挺宽敞,中间有平躺式的座椅,各种电子设备一应俱全,飞机快要起飞前,吕亟才拿了个急救包急匆匆地上来,替霍南邶处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划痕,又在简宓面前放了一些药品。
“这是消炎药和感冒药,简小姐,你赶紧吃了,不然我怕你旅途吃不消。”吕亟关切地说。
“谢谢。”简宓冲着他挤出了一丝微笑。
可能是感冒药的缘故,飞机起飞后不久,简宓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她不停地奔跑着,身后凶猛的猎豹朝着露出了狰狞的爪子;她的喉咙仿佛被火灼烧,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感延烧到了胸口,然而她停不下来,只要放慢一步,后颈就传来那锋利的触感,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整个人撕成碎片……
那绝望而惊恐的感觉是如此真切,以至于掉落悬崖时的失重感仿佛让她有了一种“终于解脱”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