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跟着的苏培盛等人见他们感情那么好都露出笑容，等两位主子大婚，府里又没有其他主子，想来他们当差也要好当许多，真希望那样的生活早点到来。

第87章 穿成筛子的清朝（二十）

朝堂上风起云涌, 康熙整日忙碌, 早就把牢里的德妃给忘了。但他忘了, 手下的人却不敢忘, 还在想办法撬开德妃的嘴。因为德妃那些心腹供出她不少事, 他们发现德妃仗着祖父曾在御膳房当差，居然安插了三个人在那里！这对皇上来说是很危险的事，他们自然要弄清楚还有没有其他漏网之鱼。

德妃纵然有灵泉水滋养身体, 可每日承受的痛苦煎熬都是真的。一天一天过去, 康熙完全没有给她个体面的意思, 根本不顾忌她是两位皇子、两位公主的生母, 她终于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 崩溃地暴露出最后的底牌。

“我能让皇上长生不老！我要用这个……换余生的荣华富贵。”

德妃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对着面前的破碗, 让人亲眼看见灵泉水在她指尖凭空出现，慢慢流到了碗里。

审讯她的人吃惊地看着她，立即将此事报了上去, 那碗灵泉水也被太医院院正拿去检查。他们早就对德妃的状况感到奇怪了，按照他们的刑讯力度来说，就是个壮汉也该死了, 可德妃偏偏每次回牢里之后不久就能恢复许多。他们甚至因此怀疑牢里有德妃的钉子, 一直想把人揪出来，没想到德妃如今居然展现了妖法！

太医院院正秘密做了各种尝试, 惊喜地发现那灵泉水对人体大有益处。虽然不能长生不老, 但确实能强身健体, 延年益寿，连一些小病都能治愈，还对内伤、瘟疫、天花等有极好的疗效，若能长期服用，定能成为健康长寿之人，活到一百岁绝对没问题。

在一个大多数人四五十岁就去世的年代，活到一百岁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吸引，康熙也不例外。他亲自去了地牢，看到狼狈却不算憔悴的德妃，淡淡地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造化。”

德妃捋顺头发，端正地坐着，摆出谈判的架势，“我可以一辈子不出永和宫，只要吃穿待遇等同皇后，平安到老，我就每天给你提供一碗灵泉水。皇上，跟寿命比起来，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如果有道人能助皇帝延长寿命，封为国师都不过分，更何况一个只求吃穿甘愿禁足的女人。但康熙一想到德妃对胤禛下的狠手，以及这般有恃无恐的态度，心里便不痛快，当即冷笑一声，“朕是想长寿，但朕不喜欢被威胁。罪妇乌雅氏，你太低估朕的手段了。”

在德妃吃惊不解的眼神中，康熙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她再怎么喊，都没有半丝停顿。紧接着德妃就被一个蒙面黑衣人敲晕带走，再醒来时就是在一个静悄悄、空荡荡的小房间里，一片漆黑，除了紧锁的铁门就全是冰冷的墙壁。她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可始终没有人理她，更没有人给她送饭。若不是她灵泉水可以吊命，她恐怕要饿死了！

而且这样封闭漆黑的环境，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空虚、越来越怀疑自己，突然后悔为什么有那么大野心？如果她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凭借灵泉水的滋养，还怕不能平安到老吗？说不定老了还能顺顺当当成为太后，为什么非要为自己亲生的争？小十四的模样都在她脑海中模糊了，她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后悔之后，她又开始怨恨。恨佟佳氏不死、恨六阿哥贪玩落水、恨皇上不念旧情、恨胤禛不孝不悌、恨小十四不认亲母、恨女儿更亲苏圆圆、恨家族里都是废物……

黑衣人是康熙身边最强的暗卫，每天从铁门上的小洞观察德妃。十日之后，德妃就已经濒临崩溃了，已经到达疯癫的边缘，他这才打开铁门上的小窗，将白粥咸菜放在门外，“只要放一坛灵泉水，这些就是你的。”

德妃想都没想就把手指伸出去，将那坛子灌得满满的，甚至还溢了出来！然后拿到白粥咸菜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丁点谈判反抗的心都没有了。

黑衣人小心地接下溢出的灵泉水，用作太医试药，之后封好坛子送去给康熙。德妃做不了手脚，灵泉水自然没问题，康熙便喝了一碗，给太子、佟佳婉娴、胤禛、苏圆圆、双胞胎都各赏了一碗。当然是找借口不着痕迹地给他们服下的，除了经手人李德全，没有任何人知道。苏圆圆却一口就尝出来了，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康熙，只觉得德妃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之后几日，康熙一直同他们服用灵泉水，直到坛子见底的时候，黑衣人才再次打开铁门的小窗。德妃吃过一次白粥之后就见到了希望，可又是数日的黑暗幽闭却让她更加绝望。这次一见到小窗开了，立马扑过去伸出手指，破锣般的嗓子喊道：“给你！给你灵泉水！快给我吃的！给我吃的！”

这次黑衣人在门外摆了鸡丝粥和蛋羹，香味儿飘进门内，勾得德妃越发急迫，“给我！每天给我！求求你，求求你！”

黑衣人摆出十个坛子，德妃没等他开口就快速把十坛装满了，然后满足地喝起鸡丝粥。黑衣人眯起眼，蛊惑般地说：“如果你把引水之法供出来，就能出去重见光明，日日用饭。”

“引水之法？没有，没有引水之法，我让它出来它就出来。”德妃捧着碗大口吃，口齿不清地回答，“灵泉水在我的灵魂里，告诉你们也无所谓，没人能拿走。”

她吃完又扑在铁门上，希冀地说：“放我出去，我不敢提条件了，粗茶淡饭也行，什么都行，不要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好黑，好可怕，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们要多少灵泉水都给你们，不要关着我，求求你！我有用，我很有用的，没有我，康熙只能活到六十九，六十九他就会死，我能让他活到一百二，真的，我真的有用……”

黑衣人脸色大变，阴冷锐利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刺穿！

“放肆！你竟敢诅咒皇上？！我看你受的罚还不够！”黑衣人一把关上小窗，准备离开。

德妃吓坏了，用力拍着铁门，“没有！我没有诅咒，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只能活到六十九，但我有灵泉水，我会让他长寿的，我有用，把我放出去，放出去啊！我快疯了，我疯了就不会记得灵泉水了，没人能从我体内拿到灵泉水，那皇上就不能长寿了！求求你，把我关在普通牢房也行，求求你别把我关在这啊！”

黑衣人对这个神秘的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敢轻视，将十坛灵泉水送给康熙的时候，急忙将此事禀报了。康熙震怒不已，发了好一通火，可冷静下来之后，却发现疑点重重。德妃为什么要说是六十九岁？他今年四十二岁，如果德妃想用灵泉延寿来让他重视，说他四十几岁死不是更好？为什么要说他二十多年后才会死？想想六十九岁确实也很可能是他的寿数，毕竟他多年劳累还曾征战沙场，身体多少会有些损伤。

那么德妃到底是如何得知他寿数的？难不成像和尚道士一样能掐会算？想到德妃的灵泉水，似乎她能掐会算也不是太稀奇。还有德妃到底为什么要害胤禛？他调查很多遍，胤禛真的是她亲子，她既然有这么非凡的本事，笼络住两儿两女不是更好？冒险害胤禛做什么呢？难道是算出胤禛于她有碍？

康熙在御案前慢慢踱步，思考良久，命黑衣人再审讯德妃，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知道德妃都算出些什么，特别是关于胤禛和索额图的。他觉得德妃会跟索额图合作，说不定是因为索额图将会更有权势，这一点一定要弄清楚。

德妃还不知道康熙把她当成了神婆，她发现黑衣人打开小窗，立即欣喜地扑了过去，“是不是皇上相信我了？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

黑衣人冷声道：“除了皇上六十九岁的寿数，你还知道什么？”

德妃压抑住急切崩溃的情绪，连忙摇头，“不，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寿数。”

然而她快被逼疯的状况已经让她不会掩饰了，黑衣人光看她的眼神表情就知道她隐藏了很多。黑衣人也不在废话，直接将几个袋子打开，丢进去就把小窗关上了。

“不要！不要走！放我出去！”德妃惊愕地拍门，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吓得跌坐在地，匆忙后退，双手却一下子摸到好多四处乱窜的活物，还有冰冷滑腻的东西。

“啊——啊救命——”德妃跳起来冲向铁门，疯狂地拍门尖叫。她感觉到好多蛇、好多老鼠，不知道还有什么，但在黑暗的房间中，她只感觉到无尽的恐惧。

“救命！放我出去！放了我！”有东西顺着她的囚衣往上爬，她手忙脚乱地拍掉，转身就跑，却一脚踩到什么，摔到好多活物上头！

“啊——不要！滚开！”她尖叫着爬起来，抱头鼠窜。小小的空间让她四处碰壁，而那些东西似乎已经无处不在，她浑身寒毛竖了起来，头皮发麻，头晕耳鸣，冷汗把囚衣都浸透了！

她再一次扑到铁门上，哭喊着尖叫，“放我出去！我说！我什么都说！救救我——”

第88章 穿成筛子的清朝（二十一）

德妃被黑衣人带到一个密室中, 紧紧抱着自己缩在墙角, 崩溃大哭，许久都没恢复过来。太医院院正为她诊治过后，熬了碗药灌下去，好歹让她情绪平复了一些。

黑衣人坐在一个小木桌前，提着笔问：“把你知道的未来之事都说出来，若有半句与现实不符, 便教你一一体会这世间所有的酷刑。”

德妃抖个不停, 急忙摇头, “不、我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隐瞒了，我说, 我什么都说。”

她咽了咽口水, 埋着头道：“我、我是三百年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还有了灵泉水。我以为、我以为这是上天恩赐, 所以才起了心思, 妄图争位，改变历史, 我不敢了, 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再……”

“够了！说你所知道的历史！”黑衣人压下心底的震惊, 往墙上第三块砖看了一眼, 皱眉呵斥。

德妃双手紧紧抓着头发, 不敢有一丝隐瞒，“我知道康熙会活到六十九，他有九个儿子参与夺嫡，历史上叫‘九龙夺嫡’。最后、最后太子两废两立，贪花好色、男女不忌、纵容手下贪污犯案，最终彻底废掉了；大阿哥，他弄了什么巫蛊诅咒太子，被圈禁；三阿哥，三阿哥我忘了，反正被训了，没得好处；八阿哥想争，八爷党很有名，因为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跟着他帮他，好多大臣也让他当太子，结果康熙骂他是贱妇所出，也算废了吧？”

德妃哪里能记清楚历史的事，大多都是看电视剧跟听别人说的而已，如今为了不再被虐待，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反正对于九龙夺嫡的事，好多人都是这么说的，那她这么说也没错。

“八阿哥废了以后，九阿哥和十阿哥就支持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打仗厉害，被封了大将军王。对了对了，太子被废的时候，皇上把十三阿哥圈禁了，好像跟他有关？最后十四阿哥打仗的时候，康熙不行了，四阿哥当了皇帝，就是雍正。所有阿哥都不服他，德妃，就是原来那个德妃也不喜欢他，结果德妃没多久就死了。”

德妃抬起头小心地看向黑衣人，“十四阿哥好像被罚去守皇陵，八^九十被除名，改了什么畜生的名字，我忘了叫什么了。别人……除了十三被重用，好像都不怎么样，参与夺嫡那几个肯定是很惨的。对，八福晋还被他挫骨扬灰了。所以他肯定就是个刻薄寡恩的人，还有人传说康熙写的是‘传给十四皇子’，被他改成了‘传于四皇子’，说不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