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好。做的好。”梁氏疲惫的闭了闭眼,头一次与郦南溪说话的时候没有夹杂着任何的敌对与抵触,“这事儿你管不了。你才刚嫁人几天,怎么管?!”
想到重芳柔做的那龌龊腌臜事情,梁氏愤恨不已,侧身抄起花架上仅剩的那盆花又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重响,花盆落在了地上人影的腰侧,碎裂开来。
梁氏低吼着与郦南溪道:“我去的时候,她就穿成这样在人屋子里。还有那沈家的三少爷。”
“三少爷?”郦南溪心中一跳。她是已婚之人,听梁氏的只言片语和重芳柔的情形来看,自然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太太的意思是——”
“沈三少爷说了,当时和她起了争执,她袖子里掉了一包药出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就塞进了她的嘴里。结果……”
郑姨娘一直在旁边低低的哭,这时候忍不住辩解道:“太太明鉴,四姑娘说了,那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当时是三少爷拦了她要和她说话,她不肯,这才争执了起来。哪知道那东西就从她身上掉出去了,还被沈三少爷塞进她的嘴里。”
她辩解的时候,梁氏并未打断,只冷淡的听她说着,待她住了口,梁氏也根本没有搭理她,只问郦南溪:“六奶奶是个明白人。你说,凭着这柔姐儿的心机,旁人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塞个药到她身上么?”
梁氏这才望向了郑姨娘,讥讽道:“明明白白告诉你,欣姐儿傻,苓姐儿傻,六奶奶傻,柔姐儿却不傻。谁想要在四姑娘身上搁个东西还不让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欣姐儿便是重家大姑娘,已经出嫁了的重芳欣,乃是张姨娘所生。
郦南溪没料到自己在梁氏的眼中也是个“傻”的。但依着梁氏此刻口中的语气,她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和梁氏计较这一回了。
但是,转眸看向地上的重芳柔后,郦南溪却是半点的同情心都提不起来。
——不管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单凭她要算计姐夫、想要毁了姐姐的幸福,郦南溪就不会同情她。
看到郦南溪对重芳柔也厌恶不已,梁氏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重芳柔这一闹,毁了她自己,也毁了重芳菲。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若被人晓得重芳柔弄了这一出,即便重芳菲是国公府嫡女,也断然寻不到如以往一般好的亲事了。
梁氏心里疲惫,面上憔悴不已。
这时候,这种事情她也没有谁好商量,就与郦南溪道:“这事儿,说实话,我是不愿管的。奈何苓姐儿还未说亲。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也是难受。”
郦南溪道:“太太……”
“你不用劝我。我就是没人说话。和老太太讲不行,和旁人又不能说。你听听就成。”梁氏倒是和向妈妈说过,但向妈妈与她意见不合,她说多了后反倒是心里难受,“我想着,将她好生安排进去。最好明面儿上也要过得去,免得让她丢了人,影响了苓姐儿的亲事。”
梁氏极其看重脸面。偏偏自家庶女出了事丢了人。自己丢人也就罢了,又是这样关于声誉的大事。
梁氏问郦南溪:“你看我那样安排如何?”
向妈妈在旁恨声道:“太太何至于这般抬举她!”
在向妈妈的心里,太太是她伺候了一辈子的人。若非这人不知羞耻,太太何至于受这样的难为!若说向妈妈现在的感觉,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梁氏推了推向妈妈,问郦南溪:“你觉得如何?”
说实话,郦南溪对重芳苓倒没什么感觉。重芳苓一直以来都和她关系不远不近,说不上好,却也不至于太坏。听闻梁氏感叹重芳菲的亲事,郦南溪的心里也有些怅然。
她微微侧身,朝向了梁氏那边坐着,说道:“太太倒是不必忧心。八姑娘怎么样,大家还是都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