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脸色变了几变。
郦南溪在旁笑了,“最亲二字,是五奶奶说的,我可未曾这样说过。你若想要强加到我头上来,我可不依。”
吴氏说道:“六奶奶身份尊贵,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我被你这般欺负,也只能认倒霉不是。”
她这话一出来,似懂非懂的重令博就在旁捂着脸,对郦南溪叫道:“你敢欺负我娘!我饶不了你!”
“哦。那你尽管来吧。”
郦南溪神色淡淡的转眸看着他,“我夫君是天子近臣。我上有父母兄弟,下有侄儿外甥。随便是谁,都能给我出头。你且说说,你怎么个饶不了我?”
说罢,她唇角微勾,朝着重令博微微俯身,“我是一品诰命夫人。你若真对我做了什么,单就这律法,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怕不怕?”
重令博本是个张扬跋扈的,但,看到了这时候比他还张扬的郦南溪,却有点犯怵了。赶忙钻到了吴氏的身后,不敢上前。
郦南溪直起身来对吴氏微微一笑,“所以在坦荡之人的眼中,我和五伯这般这叫做‘亲情’。但在心思龌龊之人的眼中,这叫什么,我是不得而知的。至于五奶奶是哪一种,大家早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若非要我说出来,我是不惧的。只不过我敢说,你又敢不敢听?”
说罢,她不在理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吴氏,朝重廷帆稍一颔首,又朝重令月笑了笑,再不理会这边,当先转了方向,朝了另一条道往木棉苑行去。
走了没多久,不远处又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郦南溪惊讶的回头去看,就见重令月小短腿迈得欢实,正往她这边跑来。
郦南溪赶忙张开双臂迎着她。
重令月一下子冲进了她的怀里,咯咯直笑。
待到她笑够了,郦南溪拉过她的小手握在手里,遥遥的看了眼远远跟着的于姨娘,又望向渐行渐近的重廷帆,与重廷帆道:“五爷也过来了?”
她原以为重廷帆会继续走刚才那条路。
重廷帆神色间有点疲惫,不过,精神倒是不错,眼眸依然温和而又明亮:“嗯。那边哭得厉害,我劝不过,就往这边走一走。”
说着,他又扭头去喊于姨娘。
重廷帆停了步子等于姨娘,郦南溪就和重令月也驻足一起等着。
于姨娘本是低头匆匆而行,听闻重廷帆的喊声这才抬起头来。见到三人都在往这边看,于姨娘再不似刚才那般小心翼翼的慢行着,赶紧小跑了起来。到了他们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些微喘了。
“五爷何事?”于姨娘轻声问道。
“这里就是姨娘她们住着的玉兰苑。”重廷帆先是和郦南溪指了旁边一个小巧的院落说了声,这才答了于姨娘的话,道:“不知姨娘的腿疾可好些了?上次我给你的药膏,可曾有用完了?”
于姨娘看了看郦南溪,半晌没说话。
重廷帆不顾她没回答,自顾自的道:“你的腿一向不太好,阴冷天就受不了。如今天气转寒,就小心着点。听闻上回国公爷曾向太太说起,遇到腿疼的时候姨娘莫要给太太去撑伞了?国公爷也是好意。姨娘那般拒了,忒得让人伤心。”
郦南溪很是诧异的看向重廷帆。
她没料到重廷帆特意说起这个。也没料到重廷帆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