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廷川轻咳一声探身上前,一手握拳,半掩着口说道:“便是给女子用的。”
“哦?”张老太医半眯着眼,“不知国公爷要拿了这药给谁用?”
听了这话,重廷川怒了。他从始至终都只那小丫头一个人,偏这小老儿还要说这种话!
他当即起身,转身欲走。
——张老儿不给就罢。大不了他让顾鹏玉来帮他要。到时候自家女婿来讨这个东西,看那张老儿还卖关子不!
张老太医赶忙走出了桌后,绕到前面去叫他,“国公爷何至于发怒?”
虽然重廷川脾气不好,但是对他们这些老熟人的时候还很能放得开。往年的时候偶尔开几个玩笑,卫国公都根本没有在意。今儿这是怎么了。
转念一想,老人家有些了然。
怕是上回在重家旧宅看到的那位娇滴滴的国公夫人,已经被这一位放在心尖上了。这才使得随便开了个顽笑,言语间说的意思好像他房里不只他夫人一个,怕是都不行。
张老太医看重廷川依然要走,笑道:“我手边刚好有一盒新做成的。那药都是用的顶好的药草。原本是宫里的一位娘娘想要,托了我特意做来。国公爷若是不想拿的话,过了今日这一盒可就不在我手上了。”
重廷川脚步一顿,冷冷的回头看了过来。看张老太医神色认真不似方才那般开玩笑,他才转了回来。走到张老太医跟前,抬指叩了叩那桌案。
张老太医了然的点了点头,转到桌后,开锁打开了个抽屉,从中取了一物出来,交给了重廷川。
那药膏带着淡淡的清香。初时不觉得怎么样,闻久了才发觉那幽香仿若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不错。”重廷川赞了句,颔首与张老太医道:“多谢。”
张老太医摇手笑道:“国公爷不必如此客气。”当年若非重廷川出手相助,张家定然不似现在这般样子。
这时候还不到离宫的时间。此药需得抹在伤处才得用,重廷川不愿将此物交给旁人带去给郦南溪,就只能自己在怀里揣着,等待能够回家的那一刻。
好不容易挨到了时辰,重廷川片刻也等不得。手下那几个小子说要请他去吃酒,他压根连个眼神都欠奉,直接跨马而走。
回到府里后,他径直回了石竹苑。左寻右寻找不到郦南溪,方才叫了个丫鬟问起她的去处。
“奶奶去了香蒲院陪老太太。”落霞凑到前面去说道。
重廷川扫了她一眼,转而问银星,“去了多久了?可曾说何时回来?”
银星说道:“今儿请安后待了一个多时辰。午睡后奶奶又歇了会儿方才又过去。满打满算这回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
听着不过是两个多时辰的事儿,但是重廷川一想到小丫头那疼得难受的样子,就坐不住了。也不让人去叫了,他长腿一迈出了石竹苑,亲自往香蒲院行去。
重老太太和郦南溪正看着账簿,就听丫鬟匆忙禀道:“老太太,国公爷来了,正在外头等着呢。”
“快让他进来。”
“国公爷说,就在外头等。”
重老太太道:“外头风寒,在院子里杵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