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妈妈这才出了屋。
郦南溪换了身见客的衣裳,看自己脸色着实不好,就稍微用了点胭脂让气色看上去好一些。待到郭妈妈给她绾好发又让金盏给她理好发钗,这才往西厢房去。
西厢房里静悄悄的。半点儿声响也没有。
郦南溪脚步微微滞了下,这便举步而入。
这间相仿本也是备下了待客的一处,只不过平日里不太招待客人,故而郦南溪来的少。
进屋便见端坐在太师椅上正细细品茶的吴氏。吴氏旁边坐了个小姑娘,正是重令月。古妈妈立在后头,时刻守着重令月,半点儿也没远离。
重令月右手攥的很紧,古妈妈给她拿了点心,她也不吃。古妈妈劝她,她就一直拼命摇头表示拒绝。
郦南溪看着小姑娘因病了一场而愈发尖瘦的小下巴,很是心疼。但吴氏在场,她就没有表现的急切。
缓步走上前去,落座后郦南溪方才好生问道:“令月不爱吃这些点心么?”
重令月低下头很小声的说道:“我、我暂时不想吃。”
郦南溪生怕小姑娘头次过来太害羞局促,就也没有多提这一茬,想着往后熟悉点了许是能好些。
吴氏看了重令月这样后气不打一处来,“我来六奶奶这里,你非要跟着。如今倒好,来是来了,却还这般的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
古妈妈忙道:“二姐儿还小,大大也就好了。”
“好什么?”吴氏恼道:“也不知道她这性子像谁,镇日里这般怯懦。先前非要跟了我来,我还当她行事大方了些。谁料还是这样。早知道不若不来。”
重令月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深深的低着头,下巴都要贴到胸口前。
郦南溪听闻吴氏这样直截了当的数落重令月,很有些看不过去,与她道:“月姐儿不过有些内敛罢了。平日里五奶奶好好与月姐儿说说,应当就能好上许多。”
吴氏有些烦躁的道:“好什么?镇日里这样,都不像是我生的。”
而后她再不理会这一茬,转而问郦南溪:“听闻六奶奶家中的兄弟有在清远书院读书的?”
郦南溪晓得她说的是郦云溪还有郦六少、郦七少他们,便颔首说是。
吴氏脸上就挂上了笑容,“不知清远书院里收的学生,最小多少、最大多少?”
这个事儿郦南溪并不知晓,不过是听哥哥还有堂兄们说起过罢了,就道:“此事我也不甚明了。不过听兄长们说,书院中有六七岁的孩童,也有三四十岁的求学之人。”
吴氏明显的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大了些,“既是如此,不若六奶奶寻了自家兄弟帮忙说一声,让先生们通融通融,允了博哥儿也进去读书吧。”
这事儿让郦南溪很是意外,“我记得家中有族学,且请来的先生很是不错。九爷亦是在族学中念书。五奶奶为何不让二少爷去那里读?”
其实,她分明记得重令博原也是在家中族学读书。怎的又有了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