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孩子们就少了许多羞涩。有人无所顾忌,这便开口插话。
重芳苓挽了梁氏的手臂,说道:“二叔父这是怎么回事?昨日嫂嫂认亲时候不在,如今将要入祠堂也才刚赶回来。莫不是外头有急事耽搁了?”
她被梁氏捧在手心里长大,受宠惯了。外祖是梁大将军,父亲是侯爷,哥哥是国公爷。她自恃身份,说话自然没甚好顾虑的。
重老太太不喜孩子被梁氏教成了这副样子。但今日是国公府的重要日子,她不想和梁氏再起冲突,故而未曾开口说什么。
反倒是徐氏因为之前积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听夫君被个晚辈这样说起,不耐烦再被压着,就道:“老爷他镇日里忙着,自然不一定时时有空闲。苓姐儿倒是管的宽泛。”
重芳苓听出了二太太话语里的嘲讽之意,微笑道:“我也是关心二叔叔。不然的话,等下哥哥来了见不到他,怕是要遣了常大人们去寻他的。”
听了这话,徐氏脸色终是变了。
“休要无礼。”一声呵斥从旁传来。
少年踱步而出,望向重芳苓道:“二叔父是长辈。姐姐这样随意评论长辈,着实不妥当。还不快与二婶道歉?”
他气度温雅面容隽秀,正是九爷重廷晖。
虽说双生儿中重芳苓是姐姐,重廷晖是弟弟。但重廷晖自小就行事沉稳,比起重芳苓来要更为稳妥些。
偏偏梁氏溺爱两个亲生儿女。每每重芳苓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她也不忍苛责。因此,有时候看不惯重芳苓行事的时候,重廷晖便会出面制止她。
父亲不在了,身为儿郎,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家有一份责任在。
重芳苓看是重廷晖在说她,撇了撇嘴后未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四姑娘重芳柔就寻了二房的五姑娘、六姑娘说话,三人还去到老太太跟前逗趣。
大家不时的说着话,气氛就也和缓了下来。
郦南溪下了轿子后便听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欢快的声音。
她脚步稍微停住,侧首望向重廷川。看他在旁等着,她就笑着极快的走了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重廷川看她神色间不似之前那般疲惫,笑问道:“可是醒了?”
“嗯。”郦南溪应了声后,很小声的和他说道:“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重廷川自然知道她紧张。不然的话,依着她的性子,断然不会在旁人面前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甚至还主动挽了他的手臂。
思量了下,重廷川侧首与她道:“你也不必忧心。她们比你更紧张。”
“真的?”
“那是自然。”重廷川说道:“你且看着便是。”
有他在,谁敢欺负她?
更何况,等下她的名字将要写在他的名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