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莺正在梳头发,见到她微微一笑道:“你怎么还没歇着呢?”
“我也不知为何。”杜若知道她心思玲珑,比起自己,杜莺定然是聪明多了,她拉住杜莺的手轻声道,“今次来晋县原是好事,可我有点不踏实。”
杜莺一怔,放下梳子道:“怎么了?”
杜若摇摇头。
她说不上来。
今次全都来晋县是有些奇怪,杜莺察觉到了,他们来得时候,身后还跟着一队商队,一直跟到农庄,她出来时看见,那些人的身材都是极为高大,动作也很利落,并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军队里的人,不过看起来却并没有恶意。
她多病,生性敏感,自以为是不会看错的。
“可能长安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们才会来晋县。”
她听杜云岩讲过朝堂上的一些事,内藏暗涌,可惜她乃一介女子,光是凭猜测又能如何准确,不过两位皇子先后身死,绝不是吉兆,赵氏江山是有点儿岌岌可危。
这次恐怕是大伯安排他们来的,她柔声道:“不过你不要胡思乱想,有长辈们在,就算有风波也会平息的。”
听得这一席话,杜若回去更是忧心忡忡,她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玉竹在外面打了个盹儿,进来看杜若,谁料将将走近,就看到杜若猛地坐了起来,眼睛未睁开,一对秀眉难受的拧着,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
看来是做什么梦了,她急忙跑过去,给杜若披上一件外衣。
听到轻唤声,杜若睁开眼睛,急促的喘着气。
“姑娘,别怕,您这是在做梦呢!”
梦里,她梦到父亲被一箭射中了胸口!
汇聚在眼眶的泪水一股脑的流了下来,她顾不得跟玉竹说话,很早前她就梦到过父亲去世,只不知原因,这次……她忙着找鞋子穿,穿好了又找衣服,看她手忙脚乱的,玉竹吓坏了,把鹤兰喊来:“姑娘是不是魔障了,一个字不说,光在找,她原是在睡觉的。”
“姑娘!”鹤兰伸手拉住杜若,“姑娘,您要去哪里?”
杜若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鹤兰看她要往外走,也是着急了:“姑娘去哪里,奴婢们自会跟着,不过怎么也该去同老夫人,夫人说一声罢?”
杜若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厉声道:“绝不行,你们要是敢泄露一个字,我将来定会寻机会把你们卖出去!”
两个丫环目瞪口呆。
杜若深吸一口气:“鹤兰,你同外面的下人说,我要去后院喂羊。”
喂羊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鹤兰松了口气。
“不许旁人跟着。”她道,“我要清静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