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胡三挪动脚步,把身子躲在静淑身后,左手抓紧了她的后脖领子,右手紧握着长剑,叫嚣道:“来呀,来试试爷的盾牌如何?”

他提起静淑在自己身前晃了晃,静淑被衣服勒着脖子,憋得脸色紫青。

看着花容失色的妻子,周朗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能对她如此漠不关心,让她独自来上香,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胡三见周朗不敢动手,又猖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娘子莫怕,跟着大爷我绝对比跟着你那没用的男人强,以后就把你扒光了绑在树上,但凡过路人看到都可以共度*,保证你被千人摸万人弄,享尽男女之乐。”

静淑哪受过这等侮辱,顿觉丢尽了脸,纵使被救下,也没脸见人了。何况自己被他擒在手里做人质,周朗根本无从下手,若是就这样被贼人带走,日后必定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一死了之。

想到这里,静淑反而不怕了,只是有些舍不得,爹娘、妹妹、还有眼前睚眦欲裂的丈夫,虽然他们始终没能圆房,可是他心里已经有自己了,这就够了。

“夫君,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替我跟爹娘说一声抱歉,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走了,保重。”静淑泪流满面,最后看了一眼心焦的丈夫,闭上眼把心一横,使劲把脖子向前探去,就要在剑上自刎。

“不要。”周朗大喊。那一道白森森的剑气,像一道晴空霹雳,在心中轰然炸响,心神俱裂。他的小娘子,温柔可人,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我喜欢你,还没来得及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就要这样天人永隔了吗?

胡三没想到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如此刚烈,措不及防之下抽离了宝剑。

就在剑锋离开脖子的这一刻,周朗单发一箭射入胡三脚面,钉进了石阶上。他吃痛惊呼,下意识的歪头去瞧,却已经被周朗算准了位置,一箭正在眉心,穿头而过。

胡三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迅疾发生的这一幕,抬左手摸了摸脑门,证实自己中箭了,扬起右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静淑砍去。

周朗连发两箭之后,拔腿就往上跑,静淑闭着眼傻傻地往剑锋上扑,并没有看到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肩头忽然一阵钻心的痛,身体像一片秋风中颤抖飘落的树叶,向台阶下掉落。睁开眼时,发现在他怀里。

“你怎么样?”周朗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结实的双臂在微微颤抖。

静淑抬起眼帘,看到了丈夫焦急的神色和眸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在他怀里,就安全了,她终于安心地晕了过去。

“周大人,飞贼尸首如何处置?”有捕快上前问道。

“割下头颅,在刑场示众一个月,尸身拿去喂狗,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哪怕把他碎尸万段也难解周朗的心头之恨,但是现在他没时间跟胡三算账,给小娘子治伤要紧。

抱起怀里轻飘飘的女人,飞快下山,进了马车,就命车夫快快赶车回郡王府,连两个追过来的丫鬟都顾不上了。

怀里的小娘子脸色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周朗看一眼心里就狠狠地揪一下,疼的没处安放。

他伸手轻轻解开她披风的带子,查看肩上的伤势,还好,伤的只是右肩靠近脖颈的位置,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她皮肤娇嫩,血流的不少,已经染红了白色的中衣,看的人触目惊心。

周朗摸出身上常被的金疮药,咬开盖子,轻轻拨开衣服,给她撒在伤口上止血。

“夫君……夫君……”小娘子吃痛,在昏迷中缓缓醒来,双手颤抖着揪住他胸前的衣襟。

“我在呢,别怕,静淑,没事了。”他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却不敢用力,生怕扯到她的伤口。

“夫君,你……你没事吧?”小娘子神志清醒过来,关心地看向他。

周朗双唇颤抖,没能说出话来。受了这么大惊吓的小女人,没有埋怨、没有委屈,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有没有事,她居然忘了自己受了伤,只惦记着他的安危……周朗眼里涌上热泪,紧抿着双唇看着她,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没事,放心吧。”

静淑身子稍微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疼……”

两颗豆大的泪珠儿掉落,她转头去看自己肩上。

周朗慌得不知该怎么抱她才好,马车赶得急,自然有些颠簸。他不敢抱的太紧,怕勒着她,也不敢抱的太松,怕颠着她。

“静淑,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很疼吗?”他没受伤,可是说话却有了颤音。

“疼,也冷……”这个时候,她只想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不再佯装坚强懂事。

她的披风被剑尖划破了一个口子,上面还沾着血迹,周朗用脚踢到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裘皮大氅解下来,包住瑟瑟发抖的身子,搂在怀里。

险些失去她的痛楚还在心底挥之不去,怀里抱着她的这种温存踏实的感觉让他无法言表,只轻轻地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喃喃自语却又信誓旦旦地在她耳边柔声道:“以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凶险的事情,静淑,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吵架了,我再也不装清高了……”

这些天衙门里并没有那么忙,其实他晚上是可以回家的。可是他故意不回去,就是要让她想他、惦记他,今日她送了棉衣来,他故意没有伸手去接。

此刻,抱紧她在怀里,听着她嘴里溢出细碎的吃痛呻.吟,周朗的心都要疼的碎成末了。

第27章 诱夫第二十计

郡王府金碧辉煌的花厅里,王妃崔氏和二太太靳氏正在喝茶聊天,忽然小丫鬟进来禀报:“三爷刚才抱着三夫人急匆匆地进了兰馨苑,听说好像是夫人在西佛寺受伤了。”

二人皆是一愣,靳氏犹疑道:“要不要过去瞧瞧?”

郡王妃脑海中闪过昨日小夫妻在皇上面前谢恩的场景,尤其是太后赏赐的长命锁,这不是羞辱周腾成亲两年一直无子么?

“就算有事,也该是他们先来向长辈回禀,而不是咱们自己巴巴地上赶着去。等着吧,若是老三懂事,就该先到长辈房中禀明原委。”郡王妃瞧着细长手指上的丹寇淡淡开口。

周朗此刻哪还有时间去回禀长辈,抱着静淑大步进门,褚平已经领着大夫等在兰馨苑门口了。周朗命人把地龙烧到最热,让小丫鬟们赶紧去打热水。老大夫细细地把了脉,说道:“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脉象不稳,并无大碍。熬副宁神解表的药服下,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只是身上的伤口……”

伤在肩上,鲜血蜿蜒而下,染红了半边衣襟。

“身上只是皮外伤,我已经查看过了,烦请大夫开药吧。把清洗伤口的纱布留下,一会儿我亲自给内子清理伤口。”周朗沉声说道。

褚平带着大夫出去开药抓药,屋里只剩下小夫妻俩。

“静淑,你的伤口需要清理,赶快包扎好才能很快恢复。待会儿我帮你洗,你忍着点疼。”周朗握着她的手,缓缓摩挲。

两个小丫鬟端来了温热的清水,周朗先在另一个盆里洗净了手,找出自己珍藏的上等金疮药。才把细软的纱布浸湿,命闲杂人等出去,关好门窗,守住院子,谁都不让进。

静淑倚在贵妃榻上,惊魂未定,见他拿着湿布过来,要解自己的衣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要清洗伤口不就得脱了上身的衣服么,那要怎么面对……顿时羞红了脸,垂头道:“我自己来吧。”

“胡说,自己怎么洗?”周朗轻斥一声,解开了她的杏色小袄。

里面是乳白的中衣,却已经被鲜血染成一朵朵红梅的形状,周朗眸光紧了紧,手指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