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嘿嘿笑道:“那陶陶就谢万岁爷恩典了,往后肯定没事儿就来给您请安,到时候您可别嫌烦。”
皇上哈哈笑了起来:“真要是腻烦了,朕就把你这丫头轰出去。”
正说着外头许长生来请平安脉,进来瞧见陶陶微愣了愣,陶陶不好跟他打招呼,冲他眨了眨眼,过来帮着皇上挽了挽袖子,放到小枕上让许长生请脉,自己安静的站在一边儿,等许长生请好了脉,仍亲手帮皇上整理好袖子,又从冯六手里接了茶盏递到万岁爷手边儿。
一系列动作做的顺畅自然,冯六反倒成了打下手的,许长生瞧在眼里,暗暗惊诧不已,心道,这丫头还真能混,在三爷哪儿就不说了,想不到在养心殿也能这般自在,实在的有本事。
陶陶见他半天不吭声,忍不住问道:“万岁爷今春虽没犯咳疾旧症,饮食睡眠却不如以往,可是有什么不妥?”
许长生惊愕的看着她,皇上的起居都有专门的太监记录,除了已故的太后,不许人过问,便是宫里的娘娘们也一样,这是大忌,这丫头怎么张口就来,莫非不想要命了。
心中正惊,却听皇上道:“偏你这丫头啰嗦,朕身子无妨,今春没犯咳疾,想来是你那洋参的功劳,至于饮食睡眠不如以往,是因国事繁忙。”
陶陶:“这次万岁爷比上回陶陶见的时候清减多了,可见是劳累所致,就算国事再多,您也得劳逸结合啊,保重龙体最是要紧。”
皇上摇摇头:“这么大一个国,多少事儿,旱涝灾荒的不时发生,就没个太平的时候,朕虽坐在这禁宫之中,心里何曾有一日安生,朕少睡一会儿,少吃一口的功夫,多瞧一个折子,或许就能救百姓于水火。”说着脸色沉了沉:“朕在禁宫之中夙夜忧叹,深恐百姓饥寒,可那些贪官却仍昧着良心搜刮民脂民膏,着实可恨,更有那依仗着祖宗功勋,胡作非为的,更是可杀不可留。”
陶陶一惊,心道,这话莫非说的是姚家,就听万岁爷的口气就知道,对姚家有多厌憎,姚家到底做了什么,想起姚世广,姚家族里何止一个姚世广,即便如此,有姚家累世功勋,还有姚贵妃,万岁爷对姚家何至于如此绝情,这里头莫非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陶陶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管是七爷三爷还是别人,许多事好像都有意瞒着自己,就如姚家,都到了这种程度,自己却才知道,本来还想着找机会是不是替姚家说说情,现在看来,自己亏了没说,若说了,不定姚家头上又添了一项罪名,难怪七爷五爷都不闻不问呢,是知道越掺和姚家倒霉的越快。
许长生退了下去,皇上瞥了陶陶一眼:“刚小嘴还吧吧的不听呢,怎么这会儿成哑巴了,琢磨什么呢?”
陶陶哪敢替姚家啊,忙道:“没琢磨什么 ,就是想原来皇上也是个苦差事。”
皇上都是点点头:“本来就是苦差事,如今这天下还算太平,当年朕刚登基的时候才麻烦呢,权臣,番邦,百姓,灾荒,真正是内忧外乱,没一刻消停的时候。”
陶陶:“便如此也难不倒万岁爷这样的英明之主,手一挥不就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吗。”
皇上笑了起来:“小马屁精,百姓仍有饥馁,哪里是什么盛世。”
陶陶:“万岁爷,便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样有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盛世无饥馁不过是一种希望,一种梦想,您治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便已是太平盛世了。”
皇上点点头:“老三倒是没白教你这丫头。”
陶陶:“万岁爷您要是想夸陶陶能不能别拐弯抹角,陶陶心眼儿直,您这一拐弯陶陶就听不出来了,还当您夸三爷呢。”
皇上一口茶喷了出来,指着她:“你倒不谦虚,知道你也不稀罕朕夸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陶陶刚想说不要赏赐,毕竟皇上赏的东西除了当摆设唬人没别的用处,而且赏赐太多了,放哪儿都是问题,却忽然想起子萱来,眨眨眼:“那个万岁爷,陶陶今儿想要个恩典?”
皇上挑了挑眉:“这倒新鲜,说来听听。”
陶陶:“那个,陶陶有个要好的姐姐,快嫁人了,婆家正得势,她那个婆婆又不是省事的,我这姐姐的性子又软弱,只怕过门之后要受婆家欺负。”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姐姐?莫不是秋猎的时候,被你拉到朕跟前儿要赏赐的那个,我记得好像是姚家的丫头吧。”说着瞥了眼冯六。
冯六忙道:“正是姚府二老爷的长女,五王妃的堂妹子,闺名好像叫子萱的小姐,听说许的是安将军府长子安铭为妻,过了订还没成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