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韩忱的手就是一紧,声音带了丝冷色道:“不必,这事我会跟她说。烟儿,只是现在宝哥儿仍是庶子,你把他交给母亲即可,待将来我自会给宝哥儿应得的身份。”

韩烟霓“嗯”了声,韩烟霓才不会在乎宝哥儿的身份不身份,她心里已经慢慢萌生了些模糊的念头,起了利用宝哥儿让韩忱和韩老夫人对宜欣心生厌恶的心。至于将来,待她有了韩忱的亲生骨肉,宝哥儿也就该功成身退了。

这一晚韩忱陪了韩烟霓睡下,却真的并没有做什么。

韩烟霓也知道不可以急躁,她是强行早产,身体没养好就又赶着来西夏,虽然行得慢,到底亏损了身子,因此后面些日子便也安安分分养着身子,对着宜欣也是颇为温柔乖巧。

和州城的日子苦闷无聊,宜欣是自小花团锦簇的长大的,早就闷得心生抑郁,再来怀孕早期也是各种辛苦,有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子陪着说话,自然高兴,待韩烟霓也是百般亲热。

只是却不知为何,宜欣的脾气却越来越烦躁,尤其是见到那个宝哥儿更是几次差点控制不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惹得韩老夫人心里都不满起来,不过是看着她有孕且身份特殊的份上,按捺了下来。

这却是因为韩烟霓很有技巧的撩拨了,完全无痕迹的撩拨,例如在她和韩老夫人还有宜欣说得亲亲热热的时候,宝哥儿的乳娘把孩子抱上来,道是孩子睡醒了,看不见老夫人就各种找。韩老夫人立即就忘记了刚刚跟宜欣说的话,和韩烟霓一起去逗宝哥儿,然后韩烟霓就各种说宝哥儿像哥哥小时候,将来必会青出于蓝云云,说得韩老夫人真是心花怒放,也说得宜欣面如锅底。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这和州城的日子无聊,无事这心便多想,这多想总能生出点事来。

话说韩烟霓的身子一日一日养好,韩忱却不知为何不近女色般,多是歇在书房,并不和她有进一步的亲热,这就让韩烟霓慢慢有些心焦了。

这日她就又忍不住取了那绯莎公主送她的香料在自己身上涂了涂,用过晚膳后,就请了韩忱一起去看宝哥儿,一边逗弄着宝哥儿,一边就靠近了韩忱,甜甜的问韩忱道:“哥哥,看宝哥儿的样子,真是让人心软,哥哥,烟儿小时候可也是如此这般?”

她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看着韩忱,仍是垂首逗弄着宝哥儿,露出一截长长的白嫩的的脖子,韩忱站在一边,一低头就看到那脖子下镂空的风景。

若是平时,韩忱必无所感,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却不知为何闪过姜璃仰起头时那莹瓷般的样子,心里就是一荡。

韩烟霓见韩忱没出声,就抬头看韩忱,这一抬头,就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暗香袭来,韩忱就觉心里酸酸软软的,再没拒绝韩烟霓的靠近。

宝哥儿就住在韩夫人正房后面的小罩房,也不知是韩夫人还是韩忱的刻意安排,觉着韩烟霓会挂念孩子,又不方便明面上整日的过来看孩子,那间小罩房竟是直接通入了韩烟霓的房间。

这却正正方便了韩烟霓,自此,韩烟霓便常用那香料的辅助,诱着韩忱和她借着看宝哥儿的名义,实际却是在韩烟霓房间里颠鸾倒凤,各种缠绵。

韩忱本不是个注重情-欲的,然而每每和韩烟霓在一起行那事的时候,他闭上眼,就仿若抱上的,搂上的,那压在身下的仿如那藏在心底的人儿一般,让他欲罢不能。

其实宜欣也曾从绯莎那里得到过一些这些东西,但她对韩忱多有畏惧,韩忱和她在一起时也会自然而然的尽夫妻义务,因此,那些东西她后来倒是不常用,待有了孩子,更是半点这种东西都不敢沾,所以韩忱倒是没发现异样。

韩忱是个很警觉的人,其实他心底未尝没有怀疑,但韩烟霓就在他身边长大,如何不知道怎样哄他?有一日一夜缠绵之后,韩烟霓看韩忱目光沉沉,就窝在韩忱怀里道:“哥哥,这,烟儿觉得这些日子特别依恋哥哥,只要在哥哥身边就忍不住情难自已,却不知道是不是我用了这个香料的缘故?”

她说了却真是将绯莎送的一个安神的香囊给了韩忱,她有些怯怯的道:“哥哥,那些时日我在京都睡得不好,绯莎公主就送了我这个,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我听人说,北辽的圣香是对身体很有助益的,只是会将心里的情意情思放大,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到后面含羞带怯,已是声如蚊蝇。

韩忱接过那香囊若有所思,这个香囊的味道他倒是颇为熟悉,竟和当初千菖道人送自己的香囊颇为相似,想到那个毁了的香囊,还有因那香囊做的那个娶了瑾惠郡主姜璃为妻的梦,他心里就涌上了浓浓的疑问。

其实这些日子他和韩烟霓颠鸾倒凤,隐隐约约姜璃也曾入过他的梦,只是却不真切,他也不知是真的梦,还是只是把韩烟霓错当了姜璃。此时看到这个香囊,就不禁怀疑那些梦是否跟这香囊有关。

韩忱收了那香囊,对韩烟霓道:“不碍事,既是圣香应该无碍,不过千菖道人过段时间就会来这边,此事还是待我细细问过他为好。”

韩忱收了那香囊,放到自己枕下,果不其然,那姜璃便时有入了他的梦中来,只不过多是片段,虽然串联不到一起,看那情形倒似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几个片段,韩忱深觉诡异,却不舍那梦中姜璃的一颦一笑,因此终是没舍得扔掉那香囊,就如同那饮鸩止渴般,在梦中沉迷日深。

且说韩忱日忙军中操练,西域西夏北辽形势变化,西域小国之间的纷争等等,夜里或沉迷于和韩烟霓的情-事,或堕入梦中而不可自拔,对宜欣自然是日渐冷淡。

宜欣自己感觉其实还好,因为韩忱对她向来也谈不上什么热诚,尤其是她还有了身子,像在京都里,一般勋贵世家女子有了身子都会给自己夫君安排个通房姨娘什么的,宜欣装傻充楞过去了,韩忱也没说啥,她知道他事业心重,平日里又都是忙着公事,所以便只注重着养胎,要烦也是烦那庶长子碍眼,倒是没想到别的上去。

可是宜欣的乳嬷嬷郑嬷嬷就不同,她一辈子里就在内宅里打交道,上到郡王妃世子妃夫人们下到姨娘通房侍女,见到的勾心斗角龌蹉事不知道有多少,她瞅着自家姑爷对小县君没啥热忱,眼睛里都是一片冷漠,那心就着急上火,便成日里注意着韩忱的蛛丝马迹,想琢磨出点啥出来。

还真别说,韩忱和韩烟霓那点子事,还真被她看出点儿苗头来了,当然了,她也不敢深想,这兄妹两人,她脑子再发达,也没往那方面想,她就是眼睛四处转,想逮着那个所谓已经被处理掉的通房。

对,郑嬷嬷觉着韩老夫人所说的那通房已经被处理掉的事是因为听说了她家小县君有孕的事,说出来哄人的。说不得,那通房就隐藏在了老夫人的丫鬟,甚至韩烟霓的丫鬟之中。

郑嬷嬷行迹诡异,整日的拿那捉贼的目光乱瞄人,其他人也罢了,那韩烟霓的两个大丫鬟秋荷和采柳因着心里藏着那惊天大事,如何能不心慌慌?

于是一个觉着人人有鬼,这些丫鬟们都有可能是盗斧头的人,两个是心里真有鬼,虽不是她们盗了斧头,但她们的主子那盗的可是老虎屁股下的板凳。

秋荷和采柳心惊胆战,终于在一次郑嬷嬷往她们院子里偷瞄的时候忍不住就把事情给韩烟霓说了,生怕郑嬷嬷发神经,真个跑来捉奸啥的。

韩烟霓听了却是一顿,这个郑嬷嬷,她老早瞅着就碍眼了,宜欣不是个特精明的,她只要稍一拨弄,就能往她想要的方向走,可郑嬷嬷那个老货,却总是在旁碍手碍脚,还有她滴溜溜看着宝哥儿的眼神,总让人心里毛毛的,既如此,不如想个计策除了她。

韩烟霓的眼睛在秋荷和采柳身上转了一圈,只看得秋荷和采柳毛骨悚然,却见韩烟霓很快就露出了个笑容,召了秋荷上前,如是这般的叮嘱了一番,只叮嘱得秋荷冷汗直冒。

且说这日之后,秋荷便被拨到了宝哥儿身边照顾,还时而在大晚上的就打扮的颇有点花枝招展的端了个点心送去韩忱的书房里,当然了,那时机往往都是选在避开了宜欣,偏偏能给郑嬷嬷撞见的时候。

这样一来二去,郑嬷嬷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怕是这秋荷便是宝哥儿的生母。

可是这事只是她的猜测,此时宜欣还怀着身子,她便也不敢把此猜测告诉宜欣,一怕小主子气坏了身子落了胎就是大事,二也怕宜欣性子冲动闹将出来反而坏了事。因此她只能暗地里自己去取证。

这日韩老夫人就带了宝哥儿去了和州城最大的寺院忠信寺去拜佛,韩老夫人其实自小生在和州,长在和州,从小便和家人常去忠信寺烧香拜佛的,那里的主持还是她的旧识,因此当晚就给家里传了信,留在了寺里借宿。

韩烟霓去了宜欣房里和宜欣说话,说到小孩子的衣裳,韩烟霓就笑道:“说来我房里的秋荷真真是个手巧的,最会做这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她那里有好多的花样子,不若晚些时候你就让郑嬷嬷去宝哥儿房里找她要些,正好宝哥儿去了寺里,嬷嬷也可以跟秋荷说说话,问问她这些孩子经。”

宜欣听到宝哥儿就有些不高兴,那郑嬷嬷却颇有点正中下怀,她正想找机会试探试探那秋荷呢,但秋荷平日里见到她都躲得什么似的,不是跟在韩老夫人身后,就拿着宝哥儿做挡箭牌,此时可不是天赐的好机会?

所以这晚用过晚膳,郑嬷嬷打听到秋荷从外面回来,就去了韩老夫人的院子,宝哥儿的房里,去寻秋荷说话。

外面的丫鬟听说她来寻秋荷,也不拦她,径直让她穿过了后面小花厅,去了宝哥儿的房间。

郑嬷嬷打了帘子进去,却是空无一人,这日所有服侍宝哥儿的几个嬷嬷丫鬟都去了寺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她听得里间有些声音传来,正待出声唤秋荷,却听得了一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声。

郑嬷嬷是过来人,又常在小主子房外服侍的,如何不知这声音是什么,她只听得脑血一冲,立时觉着是抓着了现场,想也没想,就上了前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对正在状态之中的男女,男子在上,她自然认出那是自家的姑爷韩忱。

她惊呼一声,正待喊出来,可是声音还没发出来,一柄飞剑已经直击而来,一剑刺穿了她的喉咙。

郑嬷嬷不敢置信,她之所以敢闯进来,不过就是想着自己是成郡王府的家生嬷嬷,她大哥现在还是成郡王府的管家,就是韩忱也待她多有客气,她还想着,自己抓了姑爷和那秋荷的奸,也好威胁姑爷让姑爷把那秋荷发卖了去,可是却没想到,还没出声,什么事情都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一剑封喉。

她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去看向那榻上躺着的秋荷,却见那女子惊呼一声,坐起身来,似乎极害怕的往姑爷身边靠去。她这才发现,那哪里是秋荷,分明是韩家小姐,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死去,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