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梁萱在他挑剔的目光下羞愤欲死,却是有口难辨。

还是旁边姜曦的侍卫和姜曦相处日久,知道自家公子脑子里的弦有时候有点怪,看他看表小姐的目光就知道他脑子里肯定没好话,咳了两声,道:“二公子,梁姑娘应该是中了毒。”

如此姜曦才恍然大悟,梁萱也才确认了下来自己有异果是被人害的,忙把目光看向了那个出言的侍卫。她自是想询问他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可是又不敢开口,觉得委实丢人。

侍卫虽然武功不错,但其实年岁也不算太老,在如此美人“脉脉含情”的注视下,又咳了两声,转了目光,专注的盯着自家少爷的衣摆道:“梁姑娘中的毒应该是浅些的媚毒,不过属下并不知是哪种,怕是解不了,得找个医师给姑娘看看。”

姜曦知道自家表妹不是天生如此,心里总算是镇定了些,虽则表妹说话实在让人浑身不舒服,但他该问的还是得问,便绷着脸问梁萱是怎么回事,先前那西域男和刀疤男又是何人。

梁萱便仔细憋着,极尽简单扼要的把事情跟姜曦说了,梁萱说得难受,姜曦听得也难受,因着知道她是中了毒,去了偏见,他不再心里抵触,却还是第一次对着女孩子生出些异样情绪来,当然,也说不准是什么滋味。

不过梁萱说完,姜曦就不能淡定了,发生这样的事,表妹失踪,还不知道他妹妹要怎样担心呢。

所以姜曦当即就决定不歇息了,连夜就要赶向庆州城,侍卫也知事情重大,自是听从自家公子的意见,连夜赶路。

项金启计划失败,感觉真是糟透了,可还是得苦逼兮兮的跟着姜曦等人一起回了王城庆州城。否则还能怎样呢,他总不能真的跑去边境找他大哥吧,他还得回去跟他老爹报备一下呢,城里还有个有夫之妇怀了他的孩子等着他处理后续呢。

姜曦等人还没到庆州城又跟人打了一架,却是在路上遇到了项墨派出搜查的官兵,看到他们服饰有异,行迹匆匆,就气势汹汹的要检查他们的马车,然后话不对头就又打了起来。

后来还是梁萱从马车里出来,对方又来了更大的军官,才算是误会给解释清楚了。

总之第二日凌晨,众人匆匆到了西夏王府荔园的时候,不单止是项金启他们形容狼狈,就是姜曦他们也不怎么鲜光,实在是一晚上打了好几场架,那样子能好才怪。

项墨和姜璃两人听到说梁萱找回来了,简直是大喜,只是听说这同行的还有项金启,姜璃的脸上那叫一个难看,就是项墨也觉着这西府简直是胆大包天了,而且就为着算计梁萱,枉顾当日戏楼那么多人的性命,简直其心可诛。

姜璃忙命人去将梁萱无碍的消息去告诉给程安安和姬兰甯,自己则是和项墨一起去了大厅见梁萱。

到了大厅,一眼就看到梁萱坐在椅子上,还是完完整整的,只是面色有点怪,姜璃先就放下心来,这才转头看一旁其他的人。

这一看,姜璃就整个僵住了,然后就冲到了姜曦面前,仍像是以前那般拽了他的前襟就唤道:“二哥!”那眼睛也是瞬时就湿了,她委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曦看到妹妹也是心情激动,他已经很久都没看到妹妹了呢!激动之下就想像往常一样伸手摸妹妹脑袋,一摸却摸了个空,却是项墨一下子把姜璃给捞到了一边去,然后很镇定的问道:“阿曦,你怎么这个时候到了?又是如何碰到梁家表妹的?”

姜曦摸摸自己脑袋,他很崇拜项墨,对项墨对自己妹妹的占有欲虽然不满,也最多心里嘀咕一下,并不会太过反抗,倒是姜璃暗地里狠狠的捏了项墨一把,项墨却是纹丝不动,痛的不过是姜璃自己的手而已。

不一会儿,程安安和姬兰甯也过来了,见到梁萱,自是又一番喜极而泣,姜璃见梁萱情状有异,也不等众人叙话,先就安排了梁萱到了厢房歇息,又叫了傅医师过来给梁萱看看。

这边项墨就问清楚了姜曦昨日发生的事,以及项金启为何会何他们同行等等。只是此事并无证据,也只能放了项金启回自己家,并约束了他让他就当昨晚的事情什么也没看见。

王府这边知道梁萱只是受了惊吓,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傅医师又给她解了媚毒,总算是让大家彻底放下心来,又因着姜曦的到来,反倒是添了几分喜气,尤其是姜璃,高兴自不必提。就她那高兴劲,连项墨看着,心里都不停的泛酸,他就看不出姜曦那傻小子哪里好了,让他家小姑娘这般宝贝。

且说项金启满身晦气的回到西府,项伯焘一看他那样子便知事情不顺了,待问清楚了,气得一拍桌子,骂道:“真是岂有此理!”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那该死的姜家人偏偏这个时候来,还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梁萱他们。若没有那姓姜的搅局,生米做成熟饭,就是世子怀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其实吧,这也是项伯焘自以为是了,就算事情按照他们设计的发展,梁萱若真被项金启糟-蹋了,怕依着梁萱的性子,不一死了之,也要鱼死网破的,到时候,姜璃真生起气来,恐怕连策略都不讲,先就要把西府给一锅端了。

当然,对项墨来说,西府的暗中势力不铲除,有些事情不查清,他是不会轻易动西府的,这也是他这两年按捺着没动手的原因。

“此事暂时便作罢吧!”发泄了怒气,项伯焘咬着牙道。刚发生这事,若再动手谋算梁萱或程安安,那西府的意图就太明显了,而且想必此事之后,程安安和梁萱身边必会加强护卫,再想得手就非易事了。

“父亲,那后面的事情?”项金启颓丧的问道。他问道是项砚,闵幼姝一事。

“那事按原计划进行。”项伯焘道。

不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闵氏那肚子,可等不得,不除掉项砚就得除掉闵氏。权衡利益得失,自是除掉项砚利益更大。虽说干掉项砚风险很大,但他们做的哪件事爆出来,不都是悬崖上的事。再说了,干掉闵氏,看起来容易,实际风险才更大,因为那闵氏必会留一手,防着他们杀人灭口的。

此时的项砚正斜靠在榻上看书,外面的阳光有点太过刺眼,那知了的叫声更是绵绵不绝,惹人心烦,唯有他仍是缓缓翻动着书页,不受半点干扰。

叶嬷嬷端了一小碗酸梅凝汁,上前劝道:“公子,您已经看了半日书了,不若用点点心,就歇息会儿吧。”

项砚抬起眼来看她,道:“听说了吗,项皇后薨了,不仅薨了,还是被剥夺了皇后尊位赐死的,是以贵妃礼下葬。”

叶嬷嬷一愣,这消息她是完全没听到一点风声啊,随即便是一阵狂喜,害了她家小姐一生的人终于死了,忍不住不禁老泪纵横,她哽咽道:“公子,小姐她终于可以安息了。”

项砚嘴角却是扬了扬,道:“可惜我没有见过她,也没能亲手杀了她为母亲复仇。不过没关系,还有那些帮凶,还有她送过来的贱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叶嬷嬷听了项砚的话,叹了口气,她一直知道项砚心中有很多怨气,却找不到一个终点安放,只希望这事了了,他能心态平和的生活,娶妻生子,平平顺顺的过一生。

叶嬷嬷放下了点心在榻上的小几上,正待下去,却突然听到项砚又幽幽的道:“你看,父王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他知道项皇后害我母亲,他知道西府和项皇后的勾当,他也知道项皇后送来的女人必不能是什么好的,可是他为了二哥,还是让我娶了。他一直告诉所有人他最在乎的儿子是我,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却还是牺牲了我,让我替二哥娶了那个贱人。”

叶嬷嬷手一顿,只觉心里一阵绞痛,她知道,她知道他也一直那样矛盾的恨着他父王,可是这个世上最在乎他最为他着想的也只有他的父王了,所以他又如何能恨他?

第152章 连环逼供

叶嬷嬷劝项砚道:“公子,世子的婚事不是你父王决定的。自古以来,家族的继承人的婚事都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是一个家族的事,更何况是我们西夏王府。依老奴看,世子和安王府郡主的婚事根本就是老王爷和陛下的决定,哪里是你父王能左右的。”

叶嬷嬷看项砚仍是满脸苦色,忍着心里的难受继续劝道,“您设计少夫人的事,王爷那般关心您,怕是多多少少都知道的,他没出声,也是默认了的意思。公子,虽则王爷对不起小姐,但王爷自己却从来没有对不起您过,有些东西,不是他能决定的,他能给您的,都尽力给您了。”

该你这个身份的,他给了你,不该你这个身份的,他也尽力给了你,反是世子,其实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叫父爱,可是看世子的样子,怕也是没有稀罕过那种东西。如果你只看到你没有的,你是永远都不会开心的。

项砚垂了眼,苦笑道:“我知道,嬷嬷,我只是想到母亲,心里的情绪就难以控制。”

叶嬷嬷叹了口气,道:“公子,如果小姐在,只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生活,而不是纠结着过往的事不放,郁郁寡欢的。”

项砚手抚了抚榻上的木刻梅花花纹,低声道:“我知道,嬷嬷,您下去吧,我用了点心就歇一会儿。”

叶嬷嬷知道他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不可能解开,说得太多反而不好,便应了声退下了。

而项砚待她离开后,才拿了匙羹慢慢调拨着点心,却并没什么胃口吃。其实他也想开开心心的生活,可是他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他开心的呢?

两日后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