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的排骨没剁碎,雅南拿起刀,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曾阿姨好心要搭把手,被雅南拒绝。
雅南心想着,这时候,要在手上划上一刀,这事儿准得事半功倍。
果然,她的心愿达成了。
削冬瓜皮儿时,雅南左手食指,被削皮刀长长地剌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大约四五滴…曾阿姨拿来厨房用纸给她止血,雅南一脸震惊。这个时候当然要用上纱布啊,绷带啊!每一滴血都那样珍贵,怎么能浪费在厨房用纸上!
一小时后,雅南端着两碗汤,两碗腊肉盖饭,敲响了老戚房门。
老戚正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郝阿姨站在她身边,见雅南端着餐盘进门,忙大叫了一声,“呀,雅南这是亲自给爸爸做了饭吗?呀,还煲了汤,可真是懂事。”
连雅南都觉得阿姨有些过于夸张了,难为老戚同志还能如此淡定。
郝阿姨接过餐盘,看到雅南包得跟粽子一般的手,忙将餐盘放到一边,大叫一声,“南南,你的手这是怎么回事,割伤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说你,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没事儿做什么饭,快点过来,我看看。”
雅南没好意思,手背到了身后。
戚秉言转过身,一把拉过雅南的手,问,“上药了吗?”
雅南没说话,戚秉言便直接拆了纱布,紧锁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看。其实…真的只是小小地一道口子啊,他却仿佛在检查一道致命伤口般。
那一刻,雅南突然就想通了。其实,无论自己做错了再多的事儿,他始终,还是会选择原谅吧。
“爸,对不起,我错了。”雅南哽咽着道了一句歉。
戚秉言手上动作一顿,也没抬头看雅南,好久,才开口说话,“怎么能怪你呢…你妈妈过世后,我一直都没能好好教导你,总是把你教给别人管教。说来说去,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是我不够称职。”
“没有…没有…”雅南伸手抱住戚秉言,哭着道,“在我心里,您一直都是最伟大的父亲。”
戚秉言自知有愧,听到这话,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郝静姝见状,忙说,“好了好了,父女俩哪用计较这么多。老戚,这是南南特意给你煲的汤,快过来尝尝。”
戚秉言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大男人,这会儿,正愁找不到什么话同雅南讲。
两碗汤,郝静姝同他一人一碗。
郝静姝喝了一口,忙说,“嗯,味道还不错,挺清淡的。”
戚秉言也喝了一口,却皱着眉,道,“这汤是不是忘了放盐了…火候也不对,以后还是得好好跟你阿姨学一学。”嘴上埋汰着,嘴里却是诚实地喝光了一整碗汤。
既然这样,雅南也不想客气了。
“爸,您一直都是一位非常伟大的父亲,但就是有一点…”
雅南蹲到戚秉言身边,仰着头,道,“爸,您太重兄弟手足感情了,其实这么多年,您为叔叔一家做得已经够多了,可叔叔一家有记得您的好吗?恕我直言,赠人以鱼不如赠人以渔,您长此以往这么纵容下去,只会让叔叔他们养成不劳而获的坏习惯,这是您想看到的吗?”
这些,戚秉言又何尝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