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是什么光彩事,既然如今都已经解决了,心兰不想再让旁人知道,免的多生事端,因此只淡笑道:“没什么,只是娘亲在信上说了些府里的趣事。”
京城,永昌伯府,大田氏见丈夫从外头回来了,忙上前帮他换官服,一边换衣裳一边笑道:“听说今儿不但裴国公被皇上骂了一通,就连裴国公夫人都被皇后娘娘宣进宫里申斥了一番,老爷是如何跟皇上告状的,竟惹的圣上龙颜大怒,连裴昭仪的面子都不顾了?”
程伯爷挥挥手道:“唉,我便是再巧舌如簧,圣上也不能为咱们家的一个外甥女婿动这么大肝火。他老人家之所以动怒,是因为裴昭仪在圣上面前哭诉国公府借着她生母的身后事想拿捏她干涉朝政。”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委婉的提醒了皇帝,裴家这些年不但与勋贵世家联络有亲,还时常拉拢新晋有前程的青年官员。像是这次的陆飞,还有之前的新科进士一类的,这些人现在是瞧着官位还低。可是熬上个十年二十年的,那可不一定还低了。尤其是裴昭仪有了身孕,万一生下个皇子,到时候……
程伯爷深知这位陛下的性子,话并没有说透,只是似是而非的点了几句,果然以皇帝多疑的性格,难免对裴家有了猜忌。又加上裴昭仪的哭诉,让皇帝半点也没犹豫的就把裴家给削了一通。
而这事,程伯爷却不会往自己头上揽,非常大度的把“功劳”都送给了深受皇宠的裴昭仪。自己则是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大田氏一愣,然后皱着眉头道:“没想到裴昭仪竟然有这般决断,这样一来,她既摆脱了裴家挟制,又在皇上面前留下一个在大事上有分寸的形象。一下子就把以前恃宠而骄的坏名声给盖住了,以后皇后娘娘要有个劲敌了。”她是皇后一系的,看到原本有些骄纵但鲁莽的妃子一下变的有勇有谋起来,心里自然替皇后担心。
永昌伯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凭她再怎么有心计,祖宗规矩在那。娘娘毕竟是中宫,又有两位皇子傍身,只要她不出大错,旁人便撼动不了她的位子。”
想到当今那位喜欢偏宠庶妃的圣上,大田氏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劝慰皇后娘娘了。”
而后宫里头,大田氏担忧万分的皇后娘娘正在和裴昭仪说私房话,皇后沉声道:“这次你可算是如意了,不但从裴家那摊泥淖里脱身出来,还如愿的把你娘亲的牌位迁了出来,以后再也不用怕裴家人不用心给你娘供奉了。”
裴昭仪言辞恳切的回道:“这事还多亏了娘娘帮妾身出谋划策,要不然凭妾身自己还不知要被他们拿捏到何年何月呢?”
皇后摆摆手:“这些都是当初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帮你做到。如今你的心头大事也都解决了,以后可要安心养胎才是。徐太医说你这胎很可能是个皇子,接下来宫里事多,仲秋、重阳过后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诞,你自己要多当心,万事以保胎为主。有些事能不掺和就别掺和了。”
就连大田氏这个亲信都不知道,如今宠冠六宫的裴昭仪其实是皇后娘娘的人。
后来,当皇后变成太后娘娘以后,大田氏看到成了贵太妃的裴氏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后能笑到最后,这布局之远岂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皇帝都亲自下旨不许裴家仗势强行婚配了,裴家人自然不敢再打陆飞的主意,只是难免把陆飞和永昌伯府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