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2 / 2)

冯莺无奈的道:“那便罢了,找个乌木箱子收起来吧,等以后他回来了再问他。”

正说着话呢,晨姐儿携着丁芹拿着几张大字走了进来:“姐姐,今天的功课写完了,给您看一下。”

冯莺接过她们写的大字细细看了一番,先是赞了丁芹两句:“芹姐儿这字可是大有长进,不过日后还得多加练习。”

然后指着冯晨的大字道:“我这些日子杂事繁多,对你是有些疏于管教了。只看这字里行间的浮躁气,便知你心思不静,不但没有长进连往日的勤勉也丢了?”

闻言,冯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捏捏衣角:“我知道错了,莺姐姐,以后再不敢这样了。”

冯莺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口气似乎有些太严厉了,于是缓了口气道:“你知道错了就行,要是觉得累了就跟我说一声,休息两日,不必太勉强自己。”

冯晨连忙摇头回道:“不勉强的,是我这些天贪玩了。”

“你们都是花骨朵的年纪,该玩就玩,也别太拘了自己,不过做功课的时候就要专心做,切不可三心二意。”冯莺觉得自己很有当老师的潜质,特别喜欢教导别人。

一旁的丁芹看到这一幕,刚才被夸奖的欣喜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心里突然有点失落:晨姐儿的字比自己强多了,可是表姐却还不满,也许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以自己写的好坏也就无所谓了。

冯莺并没有察觉到少女的小心思,只是又教她们背了李白的两首诗,讲了几个小故事就让她们自己温习。以前教冯晨自己的时候,冯莺讲的东西要更繁杂些,只是丁芹来了之后提出跟着晨姐儿一起学,冯莺见她底子薄,便讲的简单了一些。

白毫早就备好了茶水放在一侧,见她讲完了,麻溜的端上温热的茶水和茶点。

冯莺一边喝茶一边在心里思索,自己日后说不定会越来越忙,也不知道还能教她们几日,要是这城里有个女学就好了,也省的自己每日里为教些什么而忧心。

吃了晌饭,丁冯氏并没有回自己住的院子休息,而是跟着冯莺来到了她的屋子。

冯莺见她神情有些不快,便笑道:“我听说表哥已经大好了,前几日已经回药堂帮工去了,怎的姑妈反倒不高兴了?”

丁冯氏叹道:“成哥儿身上的伤好容易痊愈了,面上的疤痕也不那么明显,原是该万分庆幸的事,只是昨日我那亲家让人传了话来,让我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

碧莲沏了茶水端过来,冯莺亲自端了一碗递给丁冯氏:“姑妈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总比闷在心里强些。”

丁冯氏苦笑:“就是你不问,我也要说的。成哥儿那岳家以往瞧着还算不错,从成哥儿受伤那次说起我却越发瞧不上了。那回来这儿闹的那些笑话我就不提了,这回竟然又让人传话说,要是想娶她家姐儿,就得先把新宅子和药铺的地契改为成哥儿的名字。真是笑死了,莫说是人还没嫁进来呢,就算是嫁过来了,谁家的家业容得下儿媳妇的娘家指手画脚的?”

冯莺皱皱眉头:“姑妈上回不是说新买的宅子写的就是成哥儿名字吗?”

丁冯氏撇撇嘴:“买那宅子的银子是成哥儿拿命换来的,我们一早和庆哥儿说过这事了,这宅子就是他哥哥的,不许他眼馋。不用她于家传话,我还能亏了自己的亲儿子不成。如今这样明晃晃的插手我家的家务事,还不就是觉得成哥儿毁了容貌不能科举,她家便觉得委屈了。也不想想,要不是因着她家闺女,我儿子也不能被毁了大好的前程!上次来还装的人模人样的,这会子就嫌弃上了!谁怕谁啊,大不了这个媳妇不要了,我也不能受这样的气。”

想到那个于太太上回的做派,冯莺心里也觉得有些膈应,但是毕竟牵扯到表弟的终身大事,冯莺也不敢火上浇油。只得笑吟吟的劝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还是自己亲儿子的婚事。我瞧着她家那个秀兰确实挺出挑的,也怨不得人家心疼闺女。这事,姑妈也别自己胡乱出主意,不妨先问问成哥儿的意见,毕竟是人是要跟他过日子的,成与不成都得他自己拿主意。”

闻言,丁姑妈叹道:“你说的也对,我要是贸贸然替他回话,出了岔子,这孩子心里还不得埋怨我。唉,不是我说,这孩子就面上看着软和,其实犟得很,心里头主意大着呢。等晚上他回来,我就和他说去。”

说完又在那唉声叹气,冯莺见她这般模样,又劝:“表弟年岁渐长,马上就要成家立业了,要是心里半点主意没有,姑妈才真的要着急上火呢。姑妈也不用太过担心,他如今年纪还请,便是不慎做错了什么,有您和姑父看着也差不了太远。在外头历练个几年涨些见识便好了。”

等晚上润成回来,丁冯氏便把这事说了。丁润成听了不禁紧锁眉头,想要发火,可是摸到自己脸上的疤痕又瞬间泄了气。虽然父亲想让他接手家里的医馆,可是丁润成知道自己志不在此,他对医术最多是不反感罢了,喜欢是真的谈不上。只是不接手医馆,他将来又该拿什么养家糊口?

想到这里,润成不由的有些心灰意冷,落寞的跟母亲说:“母亲放心好了,儿子心里有数,于家这次有些太过了。请母亲找人回话吧,就说我们丁家的家事不劳他们操心,要是他们觉得我们丁家不好,这门婚事就此罢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