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父劝她:“今日的事都赶到一块去了,等改日长生好了,你再请她来家吃饭就是,横竖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嘛!”
丁冯氏点点头:“也是这个理。”说完叹道:“这孩子也真是命苦,这么年轻就和离了,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不过,也亏了她的病,要不这辈子我们娘们还不一定能见上面呢。”
闻言,丁姑父有些好奇的追问缘由,丁冯氏便把冯莺的那套说辞讲给丈夫听了。末了又跟丈夫说:“等抽空你好生给侄女儿把把脉,给她调理一番,她这样年轻总是要再嫁的,要是小产没有调养好可就麻烦了。”
丁姑父苦笑:“人家是在京城做的小月,那边的大夫见多识广,真要有什么不妥的想必也早都调理好了,你就别操那门子闲心了。”
丁冯氏没好气的说:“什么叫操闲心?你瞧瞧,我娘家一共就剩了这么几个孩子,偏偏个个都孤苦无依,我这做姑妈的不操心谁操心”
丁姑父无奈的应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等有机会我一定好生给咱侄女儿把把脉,争取让她再嫁后一举得男!”
丁冯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那边冯莺回到家以后,便让碧莲把给小厮多做的棉袄棉裤找出一身来。长生的身量跟元顺两个差不多,这衣服穿着应该合适。又包了些点心零嘴让一块送去给晨姐儿吃。
碧莲捏着那身衣裳皱眉:“这棉袄的料子不大好,给表少爷穿会不会不太好?”
冯莺叹道:“如今时间紧先让他穿着,这两日你再辛苦一下,带白毫两个给他们兄妹赶身新衣裳,正好年下穿。”
碧莲点头应下了,去了一趟回来说道:“奴婢去的时候表少爷已经醒了,许是已经从姑老爷那里知道了姑娘救了他,一个劲的托奴婢代谢,还说等他身体好了就过来给您磕头。”
冯莺笑着说:“我救他原也不是为了旁的,只是为了我的良心。如今既然知道他是冯姐姐的血缘亲人,那么我多照拂一些也是应该的。”
说完看着自己笔下飞扬浮躁的一张大字,索性把笔一搁:“今儿只觉得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来,索性不写了。”然后拿出怀表来看了看时辰,说道:“趁着这会天色还早,我要去街上逛逛。”
碧莲忙道:“我去让李树套车去。”
冯莺摆摆手:“不必了,我也不去远处,就在附近的街面上逛逛算了。你刚回来,在家休息一会,让两个小丫鬟跟着我罢。”
碧莲点头应道:“姑娘不如把元顺两个一并带着,趁机检验一下这些日子学的规矩成果如何。”
冯莺也觉得这几个小的该多历练一番,便应下了。
碧莲找出前两日新做的玄狐皮斗篷给她穿,冯莺皱眉:“这衣裳等过年再穿吧,我还穿刚才那件好了。”
碧莲“噗嗤”一笑:“姑娘如今真正自己当家当的愈发的俭省起来了,不过是件新斗篷罢了,刚才那件上头沾了些泥,总要拆洗一下再穿。”
一边说一边把新斗篷给冯莺披上,冯莺叹口气道:“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花的每个铜板都要我想法子挣,还要养你们这么多人,不俭省一些怎么办?”
碧莲笑道:“姑娘又说笑话了,前两日房山不是刚帮您带回来一大包银子?再说,除了这件,伯夫人上回给您的紫貂的还没上身呢,这回又送了两件新的来,您不穿,留在那里发霉不成?”
说话间,冯莺已经穿戴好了,碧莲退后一步笑道:“还别说,姑娘穿上这件新斗篷真漂亮,您还是适合穿这样素雅的颜色,那件紫貂的颜色有点老气,不适合你。”
冯莺赞许的看着她笑:“你说的对,那颜色我压不住,又是姨……伯娘送的,不好给别人。好生放起来,等过个十年八年的我年纪大些再拿出来穿罢!”
碧莲颇为无语的拿过一个手炉来递到她手里:“姑娘说的是,奴婢一定好生给您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