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被噎了一下,只好强笑道:“奶奶说笑了,这么点小事,哪值得奴婢放在心上?奴婢只是替奶奶担心罢了,奶奶总这样吐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冯莺摆手道:“没事的,那回太医不是说过了吗?等月份大一些自然就好了。”说完,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惊呼道:“我刚才吐的东西把你的衣服给弄脏了,真是的,你也不吱声,还在这干活呢!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去。”
其他人顺着冯莺的视线看去,果然在映红的衣摆处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污渍。旁人倒罢了,向达想到自己刚才还摸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她洗手了没有。还有她递过来的茶,怪不得他喝着有一股怪味呢,恐怕她打扫了东西之后根本就没有洗手……
这样想着,向达觉得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
映红则是窘迫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刚才她只顾着整理脸上的妆容,竟然忘了先去换身衣服。看到向达有些异样的脸色,心里更是羞恼。心中不自觉的把怒气撒在了冯莺身上:要不是她突然害喜呕吐,自己怎么会弄的这般狼狈,这个女人真是祸害!
而一旁的冯莺看到两人都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却是觉得出了一口浊气,真是神清气爽啊,有木有!
映红尴尬万分的下去换衣服去了,冯莺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内称快,面上却是略带担忧的说:“都怪我,一时口快,映红那样在乎脸面的人肯定会觉得我扫了她的脸面。于嬷嬷,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映红素来都敬重您,还要劳您去帮我劝劝她才好。”
要说刚才冯莺的举动还有些令于嬷嬷生疑的话,那这段话出来,于嬷嬷的疑虑便被彻底打消了:这位大姑娘被老太太养的颇有些天真不知世事,有那样鲁莽的言行也是很正常的,有什么好可疑的?
她笑着答复道:“奶奶不必放在心里,到底尊卑有别,映红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别说您是无心的,就算是故意说她几句可是该当的,她还敢心存怨愤不成?哪有主子上赶着给奴才道歉的?”
冯莺咬着下唇回道:“话是这么说,可映红姐姐也是母亲给的,到底还有长辈的体面在那。不过嬷嬷说的也对,罢了,映红姐姐向来识大体,想来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接着她又转头冲向达问道:“相公回来后可去给母亲请安了?”
向达点点头:“请过安了,只是母亲午睡未醒,我便立刻出来了。对了,我突然想起书房还有些公务要忙,先不陪你了。等下午的时候,我来接你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冯莺心里称愿,笑眯眯的点头:“好啊。”
待这些无关人等统统退却之后,冯莺觉得这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对碧莲道:“你去瞧瞧屋子里收拾干净了没有,这会子日头虽不那么烈了,晒的久了还是热得慌。”
闻言,碧莲忙进到屋里又收拾了一番,只是那些异味一时半会的还没散,而冯莺又不让焚香。于是碧莲出来劝道:“那些异味一时半会的散不干净,姑娘那天不是想找几样好东西送给二少爷做贺礼吗?不若这个时候过去看看,等回来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正文 第十一章盘点嫁妆
冯莺正想着找个理由去盘点一下原主的嫁妆呢,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远走高飞了,只是不管什么时候身上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如今碧莲主动提起这事正合了她的心意,于是冯莺站起来笑道:“去看看也好,要不整天在这个院子里打转,都要闷死了。”
听到这话,碧莲有些心疼的看着冯莺:“姑娘在家住的院子比这里老太太的都大两倍,如今却只能缩在这方寸之间,真真是委屈了。”冯莺看了一眼自己如今住的这个院子,方方正正的一个小四合院,三间正房,东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南边还有两间倒座。光是中间的小院就有二百来平米,她实在是不觉得小啊。当然,以原主公府千金的眼光来看自然是小了一些。因此,她只能装做十分无奈的样子,淡淡的说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只是以后这话还是要少说,否则被人听见,又要生出事端来了。”
碧莲连忙伸手捂了捂嘴:“姑娘说的是,是奴婢失言了。”
原主的嫁妆就在隔壁的一个小跨院里,这个跨院连着东厢房那边的角门,原本南边还有个门口是通向大门的,只是被原主找借口封了起来。她虽然天真,但是也能看出婆婆对自己不喜,因此不愿白让人占了便宜。
说来也是巧合,按着原主对映红的偏爱,像是管账这样的活计该是交给映红才对的。映红曾经也动过账册的念头,只是一来碧莲一直替原主管理账册东西,管的好好的。二来偏偏映红大字不识几个,而且连基本的算数都算不明白。因此,原主的东西账册便一直还由碧莲管着。如今想来,这也算是原主的幸运。要真让映红管账,原主还不知道要丢多少好东西呢。
这个小跨院只有两间正房和一间东厢,俱是小巧玲珑的屋子,如今放满了原主的嫁妆。碧莲先拿钥匙开了正房的门,里面放的都是些木头箱子。
以冯莺的眼光来看,这些箱子做工都很考究,虽然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木料,但是瞧着厚重大气的样子就知道价格贵重。她不知道该先看哪个,只站在那里看着碧莲行事。只见碧莲又拿出钥匙开了两个箱子,然后笑道:“奴婢没记错的话,那些摆件什么的都在这两个箱子里,姑娘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