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言点头：”我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

三个人在黄丫家里逗留了两个多小时，就告别了，孙静言还要去张代云家里。

孙静言想让车直接送程颖慧和夏言回家，自己坐车去张代云家。但是程颖慧和夏言都不同意，都要车先把孙静言送到张代云家去。

孙静言说：”那好吧，等会送我到了以后，再送你们回去。“

”行了行了，不过是辛苦coco姐多开两趟车的事情，coco姐，回头我请你吃好吃的，补偿你哈！“夏言对司机说。

司机coco说：“文女士让我给你们开车，当然是听你们的，哪还要你补偿我，回头文女士要扣我的钱了。”

coco也是香港人，说起普通话，还有港台腔。

孙静言被送到了张代云家附近，那小巷子是没法进车的。

剩下的一百多米，孙静言走了过去。

此时这个地方也到处都是红色的鞭炮渣滓，踩上去是厚厚的一层。

这儿的新年氛围，跟其他的地方却也不太一样呢。

来到张代云家，母女两个正在看电视。

张妈妈知道孙静言是儿子的朋友，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看他们家，倒是不知道儿子还特地交代了人家，要照顾母女两，知道的三个人都默契的没告诉张妈妈这个事儿。

“阿姨，给你拜年了，新年好。”

“诶，新年好，快进来坐。”

张代云也站起身来：“姐姐你来了。”

自从上次的事儿以后，张代云对孙静言更是佩服不已了，也产生了一些依恋之情。以前只知道，孙静言是学校曾经的风云人物，是老师们口中的传奇学生，但是看到老师们那么给面子，甚至连隔壁班的班主任，都不如孙静言厉害，张代云就对孙静言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孙静言知道这小姑娘的想法以后，也是哭笑不得，告诉她：“那不是因为我有面子，而是因为我的提议是合理的，是符合学校的宗旨的，所以学校采纳了我的意见，如果我的要求太过分了，学校也不会采纳的。”

“可是庄老师也有自己的意见呢，学校也没有采纳她的。”

在一般学生看来，老师比学生有着更大的面子和话语权，如果老师和学生同时向学校提出了要求的话，学校一般会采用老师的意见，而不是学生的意见的。

孙静言说：“那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毕业了，是以学生家长的身份去给你解决事情的吧。”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张代云，她就觉得，是孙静言很厉害的缘故。

自从被学校处理了以后，李芳几个再也没有欺负过张代云了，也没有欺负过其他的学生了。

“我听说，威哥已经被叫去教育了，说是不准在学校附近流连逗留，影响正常教学秩序。”张代云给孙静言传了最新的八卦。

孙静言没见过那个什么威哥，不过这样的处理也好，这种社会闲散人员，确实是最好离学校远点。如果是好人还罢了，像威哥这种，骗初中小女生给自己做女朋友，还殴打初中生的人，确实是不应该在学校附近出现。

“这个事情，应该是学校跟警察方面打了招呼吧？”孙静言猜测说。

张代云也不了解情况，说：“大概吧，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确实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且李芳好像也和威哥分手了。”

小女生果然还是最关注这种八卦了。

孙静言顺势问：“是嘛？然后呢？人家有没有跟你同桌发展一下？”

孙静言记得，张代云说，李芳针对她的原因，是因为李芳喜欢她的同桌。

张代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同桌才不喜欢她呢，发展什么啊？她上次又写了检讨，还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出来了，脸都丢尽了。全校同学都知道李芳跟小混混谈恋爱，谁还愿意跟她在一起啊！”

对于初中生们来说，面子可是一个比天还大的事情。

孙静言也是从初中读上来的，所以她很理解。

这个事情，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告诉张妈妈，张代云是怕自己的妈妈唠叨自己，而孙静言则是觉得，自己是对张代远负责的，而不是对张妈妈负责的，这个事情，她告诉了张代远，至于告不告诉张妈妈，就是兄妹两个的事情了，不是她应该多掺和的。

张代远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也只是交代了妹妹一番，并没有告诉张妈妈，孙静言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然那这一家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埋怨自己呢！

孙静言到了以后，三个人互相问了新年好，张妈妈就让张代云给孙静言去泡了茶。

孙静言在椅子上坐下，问了问张妈妈的工作情况，原来张妈妈一直到昨天还在工作，因为过年期间还加班，钱会更多，而且她除了大年初一休息一天，大年初二就要继续上班了，她上班的酒楼，大年初二就有人开席宴请别人之类的，所以也需要人忙。

“我们家穷，所以我要多干点活，多赚点钱。”张妈妈说。

孙静言点头，却对此不是很认同。自从张代远去当兵以后，他每个月的补助都是直接寄回来给家里的，自己手里只留很少的一点，连张代云的医药费，都是分几次寄给孙静言的。孙静言了解张代远每个月拿到的钱数，按照道理，有了这些钱，张妈妈并不需要那么拼命地上班干活了，可是人家在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二都要去上班，让张代云一个人留在家里。

虽然家里有吃的和喝的，也可以看电视，可是妈妈在这个时候还去上班，还不在家里，这让孩子会有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感觉过年不是过年，并没有那么隆重的氛围了。

孙静言以前也觉得，没什么钱，就简单点过，也没什么，后来她才发现，这并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一种仪式感的问题，而仪式感能够给人心理上一种安慰感。就像过生日，以前孙静言的生日，不会有什么庆祝活动，顶多是尹爱莲给多做两个菜，孙二华给她十块钱的零花钱而已，没有许愿望吹蜡烛吃蛋糕，所以她自己对自己的生日也混不在意，对别人的生日也不在意，除非是生意上的客户。对于她来说，生日好像是一个用来拉客户的借口，而不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好日子。

或许也是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导致她情感一直比较淡漠，没有家庭的归属感，感受不到别人说的家庭的温馨和可爱，不觉得家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一个港湾。

直到现在，每年的生日，都会有人为她精心准备，为她办聚会，让她过了一个又一个开心的生日，她才觉得生日原来那么有意义，那么重要，当她觉得自己的生日重要以后，也觉得别人的生日的重要了。

这样的事情叠加起来，就是她慢慢的感觉到，人情往来，真的是一种情感上的往来，而不仅仅是一种礼节上的事情，不仅仅是一个用来拉客户的事情。

有了这样的感受以后，孙静言才觉得，人生可以变得有滋味多了。

所以孙静言觉得，虽然在一些地方节省了，却也失去了一些体会快乐的机会。

张代云端着茶来了，给孙静言端了一杯，孙静言说了谢谢。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张代云：“给你的小红包，回头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张妈妈忙说：“这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