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桑冉坐在他背后环在他腰上,两个人渐行渐远。

那小子陆升以前见过,老乔家的独孙,叫乔远帆,从小和陆雅安混在一起,陆升每次休假回家过年那几天,乔远帆来找陆雅安玩,半大点高,嘴巴甜的很,一口一个二叔的叫。

陆升以前也有过小肚鸡肠的一面,这一点在桑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觉得自己很过分,甚至有点朝变态发展的趋势,可耻的喜欢上了个小自己八岁的女孩子。

于是他一边欺负桑冉,看着她手足无措,每次都气得直咬牙,偏偏又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即便是骂人的词汇也仅限于混蛋之类。

一边试着开始约会,陆升其实感情方面的经验基本为零,顶多只限于纸上谈兵,尤其是他二十六岁没有正式退伍之前,那就是生活在男人窝里。

所以他每次都按照流程公事公办一样,显然最后他和这些人都无济于事。

陆雅安出国前在本家办泳池party,她的交际人脉一直很广,桑冉作为她高中时期最要好的同学之一,当然赴约。

他的自制力一直很好,可是她只要一出现,什么都不用做,他的心里眼里满满当当装得都是她的影子。

当他看见躲在角落吃甜点的桑冉,陆升几乎是下意识的心猿意马。

他真的很想告诉桑冉,这样太不公平,他又不想吓到桑冉,同时他清楚的意识到,

反正他陆升这辈子都栽她身上了。

去a大找她的那天,他刚进校门就听见有人议论她的名字,新生届的传奇人物,独立孤行,和她一个宿舍的都觉得她很孤僻,平时更不会和别人有多余的来往。

陆升在图书馆楼顶找到桑冉,她躺在护栏的露台上,脸上盖着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她身上套了一件米色的兔绒毛衣,浅色的半身裙,裙边飞舞,像她的人一样让人感觉抓不住。

他揭开她脸上的书,她眯了眯眼,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事?”

“陆升,好像我和你并不熟。”桑冉坐起身,去抢他手上的书。

“没关系,我和你熟就可以了。”陆升翘了翘唇角,书举得更高了,“雅安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

她轻轻松松一句话把他和陆雅安都宣判出局:“抱歉,我不需要朋友。”

她这话说得简单,陆升却替她拧巴,桑冉这个女孩子一直很坚强。

但是陆升觉得,如果桑冉待在自己身边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坚强。

沉默的桑冉,害怕和人接触的桑冉,无论桑冉变成什么样,只要是她就好。

桑冉有心结,他一直都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桑冉就是桑冉,唯一占据他整个心扉的桑冉。

她天生有那样的能力,仿佛只要她在,一切不幸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如果有一天,陆升身边再也没有桑冉,到时候他一定会一败涂地。

桑冉的社交恐惧症给了他机会乘虚而入。

他终于不择手段的娶到了桑冉。

桑冉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胸口压着千斤石,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习惯性的朝床头柜上摸过去,捧着水杯喝了两口才平静下气息,水残留着余温滚过她的喉头。

她偏了偏头,依稀看到陆升站在阳台上的轮廓剪影,他腰上系着浴巾,头发丝还带着湿意。

落地窗帘静静的躺在地板上,桑冉觉得,关于自己怕陆升这件事,其实也不能把责任全怪在她头上。

你看,陆升他现在就处于自己的世界里,她完全没有踏及过的世界里。更何况,一个人千方百计去揣度另一个人的想法,本来就是一件荒谬的事情。

这就好比捧着花盆,一边摘花瓣一边数着他爱我,他不爱我。

桑冉可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

桑冉刚推开移门出去就后悔了,夜深露重,她忍不住抱了抱臂,陆升却浑然不知的杵在原地。

陆升手上把玩着一柄军匕,柄首上还雕着他的名字。他腕骨一转,夜色里晃出银光来。

桑冉上一次看到陆升类似的动作,还是寰宇开董事选举大会,他指间握的也不是军匕,而是钢笔,虽然在别人看来是陆升不假思索的签下协议书。

她指尖绞着衣角,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看到陆升优柔寡断的样子,他看起来好像要着凉了。

可是她不知道,陆升当初数九寒天,五公里渡河越野,总时长排西南军区第一。

“桑冉,要是你毕业典礼那天,我直接和你求婚,你肯定不会答应吧。”陆升的声音都透露着一股子寒意,钻到她耳里,一路淌过骨血,滴在心坎上。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桑冉没说话。

她给不了他这个答案。

陆升知道桑冉现在接纳不了自己。

但那又怎么样。

他坚信,桑冉总有一天会接纳自己。

“桑冉,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过分?”

“是么?”陆升又默念了一遍,像是在问自己,他面对着她,手上的动作闲适,和握了一柄水果刀没区别,事实上军匕的尖刃已经着对他的肩胛骨下三寸,心脏的位置,“我也是这样想的。”

“陆升,我没有。”

桑冉眼眶一红,急得眼泪珠子啪嗒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