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海防曾经世界无敌,然而随着明朝的衰弱,也不复往昔,如今遗留下的实力,也都在南明政权手中,大清自己的水师舰队,几乎要从零开始筹建。
皇后道:“额娘,儿臣不懂朝政和军事,但儿臣知道缩减后宫用度,开源节流,能为皇上省下不少银两,若能拿那些银子去筹建军队,就是儿臣和后宫们的造化了。”
“不要光嘴巴甜哄我。”玉儿欣慰地说,“要切实去做,一点一点改进,咱们可还没到了能真正享受的时候。前明留给我们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南方又有各种势力盘踞对峙,高枕无忧四个字,差得远呢。”
皇后称是,转头问元曦:“你是将军家的女儿,这些话,能和皇上谈得上吗?”
元曦欠身笑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到景仁宫,臣妾不过是侍奉茶水,说说闲话。”
玉儿知道元曦嘴巴紧,就算她有心巴结皇后,也不会拿那些闺房私语来讲。
而她想让自己和皇后站在一边,与昔日那些为了求不挨罚挨骂的妃嫔,去巴结孟古青是不同的。
不过,纵然元曦无心,旁人也会认为,她是带着玄烨去巴结中宫,好为三阿哥讨个嫡母的恩宠,为将来筹谋。玉儿虽然理解元曦没有这份心思,可谁知道皇帝哪天心血来潮,就让皇后怀上龙裔。
皇后一旦生下嫡皇子,到时候,不论有心无心,元曦的立场都站不住,她能不能带着玄烨全身而退,就看她的造化了。
玉儿吩咐苏麻喇:“派人告诉皇上,我和皇后还有佟嫔,要去西苑南台住两天,那里的秋色最美,眼瞅着要入冬了,想赶紧去瞧瞧。”
消息传到干清宫,福临刚与几位军机大臣散了,正换衣裳要去慈宁宫请安,听见这话,不禁皱眉,问吴良辅:“太后是什么意思?”
吴良辅道:“听着话,没什么不高兴的,像是就心血来潮要去转一转。”
其实吴良辅明白皇帝的意思,他是心虚了。
选秀以来,独宠咸福宫的董鄂氏,旁人或许还察觉不出什么,只当人家娇媚喜人,皇太后一定知道,皇帝其实喜欢的不是悦常在,而是悦常在身上董鄂葭音的影子。
这是多难以启齿的事,若有一日让外人发现,堂堂皇帝爱一个女人,还要爱的偷偷摸摸,甚至拿着替身来慰借,必是天家的奇耻大辱。
“她们在太后跟前告状吃醋了?”福临问吴良辅。
“奴才实在不知道,皇上,您、您自个儿去了,自然就明白。”吴良辅可不想乱承担什么责任,更不敢乱说话。
皇太后如今明面儿上任由他仗着皇帝的宠爱统领十三衙门,谁知道暗地里,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吴良辅可不想死,他好日子这才开始呢。
福临恼道:“没用的东西。”
他往门外走,忽地又停下脚步问:“她们都还在慈宁宫?”
吴良辅说:“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和佟嫔娘娘都在,方才像是把悦常在和其他几位也叫去了。”
福临心里不舒坦,额娘到底还是出手干预了,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到底能不能由着自己,孟古青当初说的一点不错,他这个皇帝,当真窝囊。
问题更在于,他多亲近了一个新人,难道就不要元曦了,难道就不顾皇后了?根本就没有的事。
可是福临带着满肚子不乐意来到慈宁宫,这里却是言笑晏晏一派和谐,玉儿见了皇帝,便道:“皇上既然来了,一道用午膳吧,难得今日到的齐全。”
福临心里不明白了,瞥了眼吴良辅,他也是一头雾水。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侍奉母亲用膳,他与皇后随母亲同席,巴尔娅和元曦在一旁伺候布菜,陈嫔、宁嫔还有悦常在等人,都在一旁的桌上。
“上回说打猎去,结果没去成,我这儿出门的行头倒是准备了不少。”玉儿对福临笑道,“满心想要出去转转,西苑也不远,皇上想我了就过来瞧瞧,叫我在那里多逍遥几日。”
福临道:“儿臣一道过去,侍奉您才是。”
玉儿笑道:“有皇后和佟嫔,还有巴尔娅伺候我,比你来舒坦。”
她侧过身,对一旁桌上的几人说:“你们别吃味我不带你们去,你们其中也有去过那里的,知道那里不如宫里宽敞,这一回你们就留在宫里好好伺候皇上,下一回再跟我去。”
众人起身领命,玉儿顺便道:“皇上仗着年轻,日夜勤政,你们要多体贴多规劝,别一味地哄着顺着,对皇上的身体毫无益处。”
“是……”众人虽然嘴巴上应着,心里却都犯嘀咕,今天这慈宁宫吹的什么风?
玉儿则道:“你们都是皇上的枕边人,虽有三纲五常的束缚,可家人亲人之间,就该说真心话。皇上若是脾气不好,欺负了你们,还有我在呢。”
福临嗔笑:“敢情额娘是被她们一道告了状,来给她们撑腰的?”
玉儿好脾气地说道:“不然呢,一个个由着你欺负,皇上要保重身体,国事虽重,没有好的身体如何担当,她们都胆子小,哪里敢说你。”
福临起身要行礼,被玉儿按下,温和地说:“一家子吃饭,你看我又严肃起来,招惹你们不自在。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这一顿午膳,吃得福临好生舒坦,本是带着几分怨气来的,没想到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也好奇想深究母亲的用意,但一团和气,有什么不好的呢。
母亲没有刻意针对董鄂氏,如对待其他人一样看待她,这更叫福临自在,就算不是责备,而是相反的特别优待,也会让他忍不住怀疑母亲是不是故意的。
“好生为额娘准备车马。”福临回干清宫的路上,吩咐吴良辅道,“赶紧让人去西苑打点,再组两个戏班子送去,秋日里隔水听戏最自在不过。”
然而慈宁宫里,年轻的孩子们散去后,笑容就从玉儿脸上消失了,她并不想干预皇帝独宠悦常在,虽然有心为元曦讨回一些恩宠,但这都是可有可无的事,都不是她这次去西苑的重点。
“格格,那几个人,奴婢会把他们留下。”苏麻喇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只是会不会太刻意,让皇上起疑心?”
“他本就时时刻刻对我起疑心。”玉儿冷声道,“我做什么不做什么,结果都一样,你又怎么知道,那里没有他的人呢。”
“可是……”
“就先这样吧,分开一阵子,我想好好听听朝政上的事。”玉儿道,“不能由着他,在朝政上也意气用事。”
苏麻喇唯有听命。
玉儿又吩咐:“硕塞快不行了,叶布舒、博果尔他们必定都会去探望,派人盯着些,我想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最后都说些什么。”
第489章 那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还记得那年皇帝和前皇后赌气,搬去西苑南台住了个把月,巴尔娅和其他几位轮流过去伺候,那时候元曦还在慈宁宫修剪花草,什么好事儿都和她不相干,可什么麻烦她都躲不开。
一转眼,这些已然是陈年旧事,如今连静妃都不知身在何处,甚至提都不能提。但元曦已经能随驾去西苑南台,已经是能在这紫禁城里随意走动,说话有分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