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子不求您放了母亲。但请您看在母亲操持家里多年的份上,别让父亲休离她!”朱景尧叩头。
“祖母,母亲没有疯!”朱成碧跪挪到长公主面前,哭道,“祖母,求求您放了她吧!”
“你们可知道她闯了什么祸?先是在宫里辱骂皇后,然后又到勇冠侯府去闹事。人家肯把你母亲送回来,已经是给我们脸面了。再不把她看好,只怕谁也留不得她的命了。”长公主唉声叹气地说,“这些年你母亲做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心力去管。但世上的事啊,总是有因果轮回的。你们的母亲怎么处置,等你们父亲回来再说吧。”
朱景尧没有说话。朱成碧哭得撕心裂肺,长公主俯身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张妈妈跑进来道:“公主,四公子回来了!”
早先六皇子赵霄被真宗皇帝叫进宫里狠狠训了一顿,迫不得已才把被打了个半死的朱景禹送了回来。赵阮如今被关押起来,府中的事暂时交给林淑瑶和梅映秀两个人管,她们便跟于文芝一道去鉴明堂看朱景禹。
朱景禹躺在地上,鼻青脸肿,不停地呻-吟。六皇子身边的人十分嚣张地说:“这次六皇子大发慈悲,就放了你们家的公子,倘若有下次……”
梅映秀连忙说:“六皇子大人有大量,我们四公子绝对不敢了。”
那群人气焰嚣张地走了。
于文芝跪在朱景禹旁边,握着他的手问:“四公子,您怎么样?”
“花月……花月……”朱景禹迷迷糊糊地念着。
林淑瑶皱了皱眉头:“四少夫人还是让人先把四公子抬回住处,吟雪,你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吟雪领命离开,梅映秀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朱景禹的住处。
林淑瑶坐在敞亮的鉴明堂里喝茶,扬了扬嘴角,以往她可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这里只有赵阮才可以来。可如今,她却可以名正言顺地顶替赵阮管家了。
赵阮的两个儿子都算是废了,只有她的景启才是国公府未来的希望。
赵毓很晚才回国公府,她听说了朱景禹已经回来的事情,表现淡淡的。他的死活本来就跟她没有关系。她到了自己的住处,觉得浑身都散架了一样酸疼,微微掀开衣领,皮肤上全都是欢爱后的红痕。她正闭着眼睛陶醉,头发忽然被人一把揪住,朱景尧气急败坏地说:“贱人!你是不是又去跟那人私会了!母亲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赵毓不怒反笑,嘲讽地看着朱景尧:“母亲疯了,是我逼疯的吗?至于我去做什么,你凭什么管?”
“我是你丈夫!”朱景尧看到她身上的红痕,双目充血,他恼怒地扒开赵毓的衣服,把她压在地上,想要去啃噬那些红痕,最后只是挫败地伏在赵毓的耳边,发出低吼。
赵毓大笑起来,伸手推开他:“朱景尧,你连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都履行不了,凭什么管我?难道我要一辈子跟着你做寡妇?你欺骗了我们全家,这是我的报复!”
朱景尧悔恨地用手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赵毓拉好衣服站起来,丢下他一个人,沐浴去了。
☆、第88章 新年(补齐)
施品如闲下来之后,果然狠狠管起了绮罗。虽然她也认可绮罗的进步,没有从前那般严厉了,但绮罗的课业却是愈发繁重了。
施品如在画画之余,还教她烧瓷器,在做好的瓷土胚上画细小繁复的花纹然后放进窑子里烧成成品。那工活极细,绮罗不仅要很有耐心,而且要全神贯注才行。否则画坏了一处,就是前功尽弃。
绮罗的时间更少了一些,林勋怕她累着,替她把内需处交还给了罗氏打理。罗氏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出了上次抄佛经的事情之后,嘉康虽然有微词,但也不敢再坚持。
转眼到了新年,除夕夜全家其乐融融地吃完年夜饭,各自回去守岁。孩子们在院子里放烟花爆竹,直到很晚还不肯睡。绮罗躲在林勋的怀里,捂着耳朵,五彩的光芒透过窗棂投射在屋子里。
林勋低头看着她明艳的小脸蛋,只觉得这朵小娇花真是在他怀里越长越漂亮了。
等爆竹声小一些了,林勋在绮罗耳边问:“皎皎,新年愿望是什么?”
绮罗想了想,对林勋说:“我可不可以不喝乌鸡汤,还有每天那个苦苦的银耳汤?为什么以前我喝着很好喝的东西,在侯府里都变得跟药一样了?”
林勋忍不住笑:“别的都可以答应你,这个不行。你身子不好,多喝些补汤才能养好。别忽悠我,这不是你真正的愿望。”
绮罗抿着嘴,嘴角露出笑意:“那我明天再告诉你。”
大年初一,绮罗去给嘉康拜年,顺便把准备了许久的礼物送给她。嘉康看到那条帕子,显然很喜欢,脸上露出点笑意,赏了绮罗一个厚厚的红封子。罗氏,尹氏和林瑾,以及两个小家伙也都有礼物。
林骁和林珊昨夜睡得晚,今天还是很有精神,纷纷缠着林勋。林勋给他们各自一小袋金豆子。林骁手舞足蹈地跟林勋说什么,罗氏微微皱眉头:“骁儿,不要吵着你三叔了。”
“哦。”林骁低低地应了一声。
“没关系的。”绮罗笑着说,“我那儿新做了梅花糕,大公子和二小姐要不要过去尝尝?”说起这梅花糕她也破费了一番心思研究,虽然最后做出来的还是不如雨桐前世做的好吃,但是林勋很喜欢。
林珊是只小馋猫,当即狠狠点头。尹氏顺势道:“我刚好要出门去买些东西,那珊儿就先交给弟妹照顾了。”她起身向嘉康行礼,然后带着雨桐走出去。雨桐偷偷看了林勋一眼,林勋正神色温柔地和绮罗说话,眼睛里只有那个女人。
她以为他至少会过问一下自己的去处。却没想到他根本连问都没有问过,好像自己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沮丧地跟着尹氏出了门。
林骁并不馋,但他想多跟林勋呆着,就回头询问地看了罗氏一眼,罗氏刚要替他回绝,林勋扫了她一眼道:“我那儿有把剑,尺寸正适合骁儿,刚好骁儿过去拿着练。”
罗氏被林勋的眼神看得心虚,自己的心思好像无所遁形,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罗氏是遗孀,林勋对他们母子一向宽厚,不太想跟她计较。平常她管家捞油水,只要不是太过,他一律放任了。可若是她敢教坏林骁,跟他最心爱的女人作对,他是不会留情面的。
绮罗牵着林珊先回到住处,林珊像猫儿一样吃梅花糕,还拿手去抓头发,糕屑都沾到了头发上。绮罗连忙解开她的发髻,拿布给她仔细抆了,又把她圈在怀里问:“不如我给二小姐梳个发髻?”
林珊点了点头,吃着自己的手指头:“婶娘叫我珊儿好了,三叔也这么叫的。”
绮罗笑着应了,给她梳起头发,拿着早上送她的挂着金葫芦的宝结,绑在发髻上,又让宁溪去拿镜子。林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张大嘴巴:“哇,珊儿好漂亮!我娘从来不这样给珊儿梳头发!”
绮罗忍不住笑起来:“婶娘小时候,婶娘的母亲教的。珊儿喜欢就好。”没防备小家伙忽然扑进她的怀里,蹭着她的脖颈说:“珊儿喜欢婶娘。婶娘长得漂亮,手又巧,对珊儿也好。”
绮罗摸着她的头发:“婶娘也喜欢你呢。希望婶娘以后生的孩子,像你一样可爱。”
林珊一下子看着绮罗问:“婶娘有孩子了吗?”
“还没有,婶娘也很想有呢。”绮罗摸着林珊的头发,喃喃地说。
林勋带着林骁走到门外,刚好听到这句,又看见绮罗抱着林珊,眼睛里发光的样子。有好几次她缠着他,他忍住了,她眼睛里都是受伤的神情。他很想告诉她真相,但是又怕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