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成离地,被掐得双腿乱蹬,整张脸憋得通红:“你……你敢……敢……我……我爹是……”
林勋手中用力,王绍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直翻白眼。林勋不介意杀人,他双手沾了无数鲜血,不差这一个。这人竟敢碰她,就得死。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杀了王绍成的时候,袍子被人拉了拉,他低头看见绮罗冲他微微摇头。他皱了下眉,还是强压下心头怒火,手上松了劲,把王绍成放了下来。
王绍成一边咳嗽,一边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太可怕了,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绮罗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很安心。同时,她感到热,不自觉地拿脸去蹭他的脖子,意识越来越模糊。林勋低头看她小脸绯红,像喝醉了酒一样,朱唇轻启,好像在喘气,瞬间明白了她中的不是迷药,而是□□。这该死的王绍成!刚才就不该放了他。
林勋把绮罗抱进罗汉殿后面一排厢房中的一间。他把她放在石炕上,转身要去倒水,绮罗却抓着他的手,小手滚烫,嘟囔道:“抱。”
林勋微愣,然后依言俯身抱住了她,小小软软的一团,压在他的胸口,他的呼吸也灼热了。她抬头吻他的喉咙,然后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林叔……亲……”说着,柔软的唇瓣就印在他的唇上了。
这种行为跟纵火没什么区别。林勋被她吻得几乎没有理智,索性把她压在身下,反客为主。林叔……记得几年前她被西夏人挟持的时候,就是冲他喊的“林叔”。她喊他叔,他有那么老么?
他吻着她的长睫毛,鼻子,嘴唇,下巴,就像数次梦里做的事一样。然后顺着脸部轮廓吻到脖子和耳根,她的耳垂很饱满,像小小一粒粉珍珠,他张口含住,听到她嘤咛一声。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在撒娇,十足的小女儿姿态,跟平日里大相径庭。他喜欢她这个样子,好像自己是被需要和依赖的。就像以前的小白。
她的手抓着他的耳朵,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中,他觉得自己快要克制不住,伸手隔着衣服揉了揉她的胸前。
唔,峰峦起伏,着实不小。
忽然身下的人没动静了,他抬眸看去,她侧着脸睡着了,呼吸均匀,像个初生的婴孩般,毫无防备。
他忽然想笑。明明□□焚身,就这样被她宁静的睡颜给熄灭了。
林勋起身,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她发上的金钗都松了,他也不会弄这些,索性都摘下来。发髻乱了,他就把她的发都散开,青丝垂落,抚在他的手背上,比她身上的衣服还细滑。
他单手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又忍不住低头含着她柔软的唇瓣。本来打算听从母亲的建议,把婚期定在明年开春,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没办法等那么久了。年纪是小,但身体发育得很好了,索性今年就把她娶了吧。
外面有叫喊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来寻她了。林勋给她整理好衣服,一时半会儿舍不得松开手。这一松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曹晴晴和陈家珍看绮罗这么久没回来,隐隐有些担心,领着各自的随从来找。但这是国寺,不是外头什么地方,应该不至于有事。及至她们看见林勋把绮罗从厢房里面抱出来,都有些愣怔。
林勋身上的气势太强了,陈家珍直接吓得都不敢动。她在会稽也听过勇冠侯的威名,说是勇冠三军,力拔山兮气盖世。脑海里面立刻涌现出很壮的大汉,像屠夫或者刽子手那种体格,没想到本人看上去十分高大英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难怪连公主都喜欢。
陈家珍觉着,自己要不是心有所属,即将嫁作人妇,搞不好也要被这个男人给迷住了。
曹晴晴胆子大一点,迎过来道:“侯爷,绮罗这是怎么了?”
林勋的声音冷凝:“有人想暗算她,被我救了。”
曹晴晴不敢相信,惊呼:“什么人敢在国寺里面动手?胆子也太大了吧。”因为经常有达官显贵出入,大相国寺在守卫方面也下足了功夫,还从未听说过出事情。
林勋把绮罗交给曹晴晴:“内子劳你照顾,我还有事。”
“嗯,放心交给我吧。”曹晴晴接过绮罗,陈家珍连忙过来帮忙。
林勋转身离开,曹晴晴回过神来,问身边的陈家珍:“勇冠侯刚才说什么?内子?”这可是对嫡妻的称呼,绮罗还没过门呢。
陈家珍郑重地点了点头。
***
赵哲入京之后日子过得无聊,他父亲陵王性子喜静,不怎么爱搭理他,只给了充足的银两,随他挥霍。他常年在扬州,京城里也没什么朋友,喝酒的时候偶然跟王绍成认识了,两个人臭味相投。
今日,王绍成约他去丰乐楼喝酒,他到的时候,王绍成已经在喝了不少了。平日里话很多的人,忽然之间只是埋头喝闷酒。
赵哲看他脸色不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别问,陪我喝两杯。”王绍成想起下午差点被林勋掐死的事情,还觉得心有余悸。
等他俩喝得醉醺醺,勾肩搭背地从酒楼里出来,钻进了同一顶轿子里,满口胡话。轿夫没办法,只能一起把他们送回府。已经是亥时,除了几家大酒楼和烟花之地尚在经营,别的店铺早就打烊了,越是离开主街道越是没什么人。
走到一条巷子里,前后通阔,忽然就有一队人马跑过来,把他们围住。
轿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轿子放在地上,面面相觑。几个跟在后面的护院要动手,对方只出了两个人就把他们全部打翻在地,轿夫见状以为是仇家来寻仇,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王绍成在轿子里面叫道:“奶奶的,活得不耐烦了!知道爷爷是谁吗?说,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赵哲打了个嗝,附和道:“对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一个人上前,在轿门外不客气地说:“二位请下轿!”
赵哲酒醒了一半,听着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透墨。他掀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前面阴暗处站着一个人,淡淡月光下,只能隐约看到身体轮廓,十分高大壮实。
“表哥?”他疑惑地喊了声。那人从阴暗处走出来,表情冷凝,脚下生风,不是林勋是谁?
王绍成愣在轿子里,没想到林勋竟还找上门来,要他的命吗?他下意识地背靠着后面的轿壁,面容恐惧。赵哲已经下去了,摇摇晃晃地站着,指向自己:“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勋看他一眼,只是对轿子里说:“出来。”
王绍成见躲不过,磨磨蹭蹭地从轿子里出来,却是缩在赵哲身后:“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谁告诉你的。”
“什么?”王绍成酒还没醒。
“谁告诉你她今天去大相国寺。别再让我问第三遍。”林勋的目光扫过来,连赵哲都抖了一下。四下的亲卫更是按着腰上的剑,虎视眈眈地看向王绍成。林勋是唯一被皇帝允许豢养私兵的王侯,可以不卸剑进文德殿见皇帝,据说他手上还有丹书铁券,可见圣宠之隆。
王绍成犹豫要不要把那个人说出来,林勋却没什么耐心,让透墨抛了一个东西过去。王绍成疑惑地打开那块布,里面赫然是两根手指,“娘哎!”他吓得一下子就撒了手,血淋淋的手指滚落到地上。
透墨说:“这是大相国寺跟你串通的那个修缮长老的手指,不想变成这样就快说!”
“是靖国公夫人跟我母亲聊天的时候提起的!”王绍成一股脑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