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鬼样子?”赵琛不悦地问。
“我变成这样,难道不是拜你所赐?”陆云昭冷冷地说,“你千方百计地要拆散我们,现在你如愿了!”
赵琛把他的手扯开,淡淡地说:“一个女人而已。等你将来手握权柄,还怕没有女人?”
“我不要别的女人!”
“你要她?可你要得起吗!你以为我不出手,你就能娶到她?靖国公府的六小姐,豆蔻年华,貌美无双,多少人觊觎。一个王绍成,都能让你灰头土脸,你又拿什么去跟勇冠侯争?你斗不过他的!”赵琛给陆云昭整理着衣服,语重心长地说,“当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只要一心想着怎么往上爬,等你爬到最高的那个地方,你想要什么都会是你的。最初你就做的很好,后来因为朱绮罗,你要变得干净,变得畏手畏脚,都不像你了。”
陆云昭坐在那里不说话,整个人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
赵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儿,等有朝一日,你权倾天下,便是顺你者昌,逆你者亡。还想要她,尽管夺回来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这种戏码真是最难写了!!好了,晚了半个小时,道歉。
那个砸了我四个炸弹的狮子尾同学,明天为你加更肿么样。
☆、第56章 求助
腊月里头节庆特别多,京城各大主街上的集会分外热闹。锣鼓声,喧闹声不时传到院子里来,绮罗有时听着会失神。
那年腊月,陆云昭带她去马行街看游艺人,表演很精彩,她个子矮看不见,陆云昭索性就把她举了起来。他本来就瘦,又是书生,没有充沛的气力,手举得酸了也不肯吭声。后来听朝夕说,他两天都拿不了笔写字。
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在意的细枝末节,分开之后,总是会隔三岔五地跃入脑海里,时不时地刺你一下。
当时只道是寻常。
宁溪坐在旁边抄写正月里要送礼物的人家,看到边上厚厚的一沓帖子:“小姐,一个都不去吗?”这些帖子,大都是显贵人家互相之间邀请走动,交流感情的。
绮罗摇了摇头,伸手把画纸揉了,又拿起清莲居士的画作仔细观摩。于画画方面,她真的没有什么天赋,但她从未如此渴望过把一件事情做好,把它当作梦。
现如今外面说她什么的都有,诸如忘恩负义,攀高踩低,还有眼红的说勇冠侯压根儿就看不上她,都是她一厢情愿。阿香她们去置办年货听见了很生气,跑回来告诉她,她却没有放在心上。既然他们都说得这么难听了,她也不去那些宴会自讨没趣。
阿香被她救了之后,对她简直是死心塌地,三天两头就跑到她的院子里来问安。连她退了陆云昭的亲事,阿香都没有说什么。暮雨本是要送回去给陆云昭的,可是这丫头说什么都不肯走,说早已把绮罗当成了主子。郭雅心看她会功夫,很多时候比护院方便,就做主把她留下来了。
暮雨话本来就不多,也不常在屋里呆着,绮罗也就不再坚持了。
这时,郭雅心的院子里忽然传出了哭声,绮罗吩咐屋里的丫环:“去看看夫人那边是怎么回事。”
丫环跑出去很快回来了,禀报道:“有两个姑娘来找夫人,好像说什么人不见了。”
绮罗一惊,起身去拿挂在旁边的斗篷,对宁溪说:“我们过去看看。”
天气晴朗,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琼枝玉蕊,满园清香。陈家珍跪在明堂里,哭着说:“夫人,我实在是没有主意了。好好的人,忽然就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国公府那边派人去了,却没让进门。我人微言轻,不知道还能去求谁帮忙。”
郭雅心俯身扶她:“你们先起来再说。何时发现季辰不见的?也许他只是出去走走?”
江文巧跪在旁边说:“昨夜,公子在酒楼喝酒,跟人起了口角,我跟表姐去把他找回来的。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早上才发现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封绝笔信。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不知公子是不是想不开……”江文巧把绝笔信给郭雅心看。
陈家珍哭得更伤心了,伸手去拉郭雅心的裙子:“夫人,求您帮帮忙吧。我怕晚了,季辰他……”
叶家出事了之后,叶季辰几乎被所有的朝官孤立,每日里只是去酒楼买醉。朱明祁为了稳定叶蓉的情绪,也不让他们姐弟见面。郭雅心和绮罗请了叶季辰好几次,他都没有来。
郭雅心看罢信,对玉簪说:“准备轿子,我们去郭府一趟,看看兄长能不能帮上忙。”郭孝严如今是禁军殿前司的都指挥使,他若能帮忙找人,应该很开就会有消息。
绮罗在门外听到了,也没进去,回头吩咐宁溪:“准备轿子,我也出去一趟。”
宁溪担心道:“可小姐,您身上的伤……”
“我已经没事了,找人要紧。”绮罗很着急。她不知道前世叶家出事的时候,叶季辰有没有写过绝笔信,这事听起来就十分不妙。
她出门坐上轿子的时候,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去那个地方。真遇到难事,还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他,好像这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她不知道这种心态是不是无可救药。她甚至都无法确认,他会不会帮自己,或许又是像前世一样地自作多情。
等到了地方,宁溪前去府门那里求见。
“你当这勇冠侯府是什么地方?我们侯爷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护卫不耐烦地打发宁溪。
宁溪气到:“你确定不用进去问一下你们家侯爷?”上次在白马别庄,这位勇冠侯在夜里不管不顾地闯进了小姐的房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现在小姐有事,想见他居然见不到?真是岂有此理。
“有什么好问的?每天要见我们家侯爷的人数都数不过来,看见那边没有?”护卫指了指在一旁路上抱着礼物等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要见可以,去那边排队登记了,等我们侯爷有空,自然会见你们。”
宁溪探身看了看,那边的队伍长到望不见尾。她叹了口气,回到轿子旁边对绮罗说:“小姐,勇冠侯府的护卫要我们先排队登记名字,然后再看勇冠侯有没有心情接见。”
绮罗担心叶季辰的安危,着急见林勋,也顾不了那么多。她拉了拉斗篷的毛绒领子,走下轿子,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惊呼声。她提着裙子走上石阶,守门的护卫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小姐是……?”
绮罗从容地说:“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朱绮罗求见勇冠侯。”
饶是护卫再孤陋寡闻,都知道朱绮罗正是最近流传的侯爷要娶的那位姑娘的芳名。他不敢怠慢,万一传言是真的,眼前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就是未来的侯夫人,侯府的女主人,谁得罪得起?
“小姐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护卫后退两步,转身跑到府里去了。
林勋正在书楼里看公文,他最近染了风寒,时不时抬手咳嗽两声。边境换将,太子和六皇子为了安插自己的人而争论不休,王赞说是要问一问枢府上下的意见,实则在拖延时间,两边都不得罪。
郭孝严坐在旁边气道:“所以说让文官做枢密使简直就跟开玩笑一样。王赞带过兵?打过仗?知道派谁去西北能镇得住?”
林勋凝神看文书,提笔划了几道,没有说话。
王赞是主和派,最后派去的人选估计也是和稀泥的,遇到事只会一味地息事宁人。西夏这两年消停了一些,若不派个强势的大将去,只怕他们会以为我朝中无人,又要卷土重来。可自太-祖开国以来,过度地重文抑武,朝中能打仗会打仗的人,实在太少了。
“殿帅先回去,人选的事情我再想想。”林勋道。
郭孝严走了没多大会儿,于坤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侯爷,朱家小姐来了!”
绮罗站在府门外,四处看了看。府门两边各立着一只歪着头龇牙的石狮子,门上挂着御赐的鎏金匾额。朱红铜环的大门之内,是砖雕的五福捧寿一字形影壁,地上铺的是石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