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西式还是中式?”
“现在不都差不多是西式婚礼了吗?”
陆远回了一句,“知道了。”
额,他知道了什么?
迟隐有点懵。
陆远没再回消息,迟隐看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去。
南坪村在b市的最东边,被两座丘陵,一条河流环绕着,地势地平,还比较偏僻,迟隐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才到。
下了车后,雨又变大了,还没走几步就踩了满脚的泥,裤腿上都是泥点子。
进入南坪村有一座十米左右长的石桥,桥下正是那条村外唯一的河流。
迟隐撑着伞,快步走了过去。
如果快的话,她一个小时就能搞定,还能赶上回城的车。
踏上石桥时,才发现河里的水都已经漫上了石墩,若雨再不停,用不了多久就能漫到桥面。
迟隐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裹紧了外套。
她顺着记忆摸到了村支书的家。
“呦,这么大的雨还以为你不来了,”大婶把她迎进门,迟隐收了伞,“没想到会这么大雨。”
“你浑身都湿透了,进屋里烤烤火。”妇女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热心地给迟隐拿干毛巾,“赶紧抆抆头发。”
迟隐连忙道谢,接过来抆了,余光瞥见有个女孩扒着门框,乌黑的眼睛怯怯地看着她,迟隐朝她友好一笑。
“小桃,去把院子里的扫把收了。”
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打着伞一溜烟跑了出去。
“阿姨,你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半年前b市响应扶贫号召,市长走访了几个乡镇,定了精准扶贫的政策,今天迟隐主要是来看看政策实行后的效果。
“怎么说呢,每个月都有人来给送大米,也有几百块钱领,谈不上过得多好,但也不缺吃穿,也就那样吧。”
迟隐点点头,大致也猜到了,现在扶贫是一个大问题,光靠国家政府补贴效果微乎其微,除非自己能找到致富的道路。
快一个小时后,迟隐见聊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别,大婶看着瓢泼大雨,热心挽留,“要不你再坐回吧,这么大雨也不好走。”
迟隐拒绝了,再不走回城的车就赶不上了。
撑起伞走出门,惊讶不已,原来水都已经积到脚脖子,行路困难。
迎面慌张走过来几个中年男人,见了村支书吆喝着,“叔,咱村的石桥塌了,出不去了。”
“没有别的路了吗?”
“没了,就那一座桥是出口,后面都是大山。”
迟隐皱着眉,面露担忧。看着涨起来的水面,直觉这趟是个错误。
迟隐只得又返回了村支书的家,大婶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她,“别急,我男人已经打电话了,用不了多久会有人来修。”
迟隐给宋薇打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手机好巧不少,没电了。在村支书家找了个插头,又借了数据线,继续充着。
没充到半小时,村子就断电了。为了节省电,迟隐关了机。
她暂时被困在了南坪村。
“大婶,外面怎么样了。”迟隐听着外面连续不断的雨声,只觉得心烦。
阿姨给房间点了根蜡烛,照亮了漆黑的房间,将迟隐蜷缩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叹气道,“今年雨实在太大,修路的人说来不了,先看看雨怎么样吧,路就只能明天来修了。你也别想了,暂时在这里住着,说不定明天醒来就能走了。”
迟隐勉强笑笑,依言睡下。
到了半夜时雨下得更大,电闪雷鸣,迟隐被惊醒,又听到隔壁女孩哭得凄惨,便下床去看,黑布隆冬的,她一脚踩进了水里。
水已经到了膝盖,迟隐脑海中残存的睡意倏地没了。
水已经这么深了?
迟隐摸到桌子上的半根蜡烛,没有火点不着,只能徒劳握在手里。
“迟小姐?”屋外有人喊。
“大婶子,我在,”迟隐趟着水慢慢摸索到门口,开了门,屋外闪电不时劈下来,透过些微的光亮,迟隐瞧见堂屋内的水也已经到了膝盖深。
“迟小姐,这雨看样子停不了啦,再下的话就得把屋淹了,一楼呆不下去了,上二楼来躲着吧。”大婶子很焦急,往年没见到这么大的雨,一时把她弄的六神无主。
“也不知道这山能不能挺住,可别发泥石流啊。”
一句话说得迟隐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见过泥石流吞没村庄的场景,顷刻之间的事,村庄就埋没在淤泥下,逃都没法逃。
“大婶,还有别的地方能躲吗?”迟隐声音听起来都在发抖。
“没了,我们村人本来就少,也就是十几户,大多数还是平房,没别的地儿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