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迟隐无意识地重复着。
她轻轻摇着头,难过倒不至于,就是心情不好。
陆远站在空旷的空地,觉得心里凉透了,刚开始得知她分手的喜悦和内心的一丝丝侥幸已经全然没有,陆远心里都是浓浓的失落。
一个人也就一颗心,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人,他没变过,变得是她。
“迟隐,要不要考虑下我,咱两都那么熟了,搭个伴也成啊。”他半开着玩笑,脸上却俱无笑意。
迟隐还不知道他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波折,只无奈地笑,“你怎么又这样说了。”
他也笑了,冷冽的眼眸漫上丝丝自嘲,“谁知道,可能是犯病了。”
迟隐这才听出来他情绪不对,她咬着嘴唇,神情复杂。
“你还记得咱两成的那会吗?”陆远却在这时候转了话题,“你那时候好怂。”
迟隐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也笑了,她那时真的好怂。
迟隐和陆远成是在夏收的时候,迟隐爸爸被车碰着了,在医院住院,家里没人帮忙。就在迟隐母亲忧愁时,陆远开着机动三轮车轰隆隆地进了她家院子,对着正捆口袋的迟隐母亲说,“我家已经割完了,我来给你们搭把手。”
迟隐母亲非常吃惊,“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就是顺便的事。”陆远从车上跳下来,接过迟隐母亲手里的口袋搁在车里,“您家麦子是晚上割吧。”
迟隐母亲确实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也不再推辞了,“可能晚上九十点钟,我们家地远,得排好长时间的队。”
说完又唤屋里的迟隐,“阿隐,陆远要帮咱家割麦子,你去把冰箱里的西瓜切出来给陆远吃。”
迟隐母亲又推陆远进屋,“去屋里呆着吧,院子里热。”
自陆远回来后,迟隐这小妮子一直在躲着他,两个月过去了,也没见着几面,他还怪想她的,便顺势进了屋。
“你真要帮我们家割麦子?”迟隐刚午睡醒来,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印着小熊维尼的睡衣,睡眼惺忪地问他。
“我人都在这儿了,还能有假。”
迟隐默默了会,拿出冰箱里的西瓜,切出一大块递给他。
陆远也没客气,“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嗯。”
“你姐呢?”
“在超市打工。”
“你在家干嘛呢?”
“睡觉。”
他问一句迟隐就答一句,但就是全程不看他,陆远皱着眉,然后捏了粒西瓜子扔她脸上,“干什么呢,跟个木头似的。”
迟隐抹掉黏湿的西瓜子,极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声音轻得跟蚊子,“没干什么。”
陆远纳罕不已,在想难不成出去这一年,她就跟他生分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闷闷的,感觉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姑娘简直是个小白眼狼。
两人闷闷坐了会,迟隐家小,又不通风,即使开着风扇陆远身上还是出了一身汗,黑色背心很快就湿透了。
迟隐看他太热了,轻声道,“这里太热了,你去我房间,我给你开空调。”
她现在是高二,为了她有更好的学习环境,迟隐母亲前几天刚给她房间装上了小空调。
陆远抖着湿乎乎的外套,也觉得这房间他热得快受不了,便答应了。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迟隐房间干净又整洁,该有的都有,陆远在她小床上坐下来,享受着凉气,舒适地喟叹了一声,“真舒服。”
后来,楼下有人在喊,迟隐答应着下去了,只留陆远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颇为无聊。
桌面上铺着迟隐的课本,字迹工整,笔记颜色分明,一看就是好学生,陆远走过去翻着看,翻完了又见作业本上还藏着一本书。
陆远以为还是作业本,就又打开了,翻了没几页,他脸上表情真可谓是丰富至极。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是迟隐回来了。
陆远吓得跳回了床。
迟隐进来后先看了眼课桌,才看向他。
只见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脸有点红。
迟隐疑惑地,“你还很热吗?”
陆远盯她一眼,目光幽深,吐出两个字,“心热。”
“.....”
迟隐嘴巴微张,困惑地瞧着他。
这氛围不是那么对,再呆不下去,估计他得犯浑,陆远赶紧从床边跳下来,“我要去地里了。”
“奥。”迟隐低着头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