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门“哐当”一声就被推开,扑鼻的酒气顿时逸散而出。
最先冲进来的邓斌顿时目瞪口呆,心说怎么就这么寸呢,靖海关那边十万火急,怎么严钊反倒喝了个酩酊大醉。
陈毓跟着跨入房间,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当下大踏步上前,用力推床上鼾声大作的严钊:
“严将军,严将军——”
严钊果然得到了消息,这般做派,邓斌不明白,自己还不清楚吗?明显着就是故意拖延。而明面上以靖海关和东泰兵力相差悬殊之下,没有援军的话,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虽是已经认定了严钊果然如上一世一般,早已暗中和东泰勾结,陈毓这会儿却不能轻举妄动。一则没有确切证据就此捉人必然难以服众,二则没有弄清楚到底是那些人是严钊的铁杆心腹,便是捉了严钊一个,依旧后患无穷。
床上的严钊似是不堪其扰,一巴掌打开陈毓的手,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这——”邓斌无措的瞧向陈毓,顿时急的六神无主。
陈毓眼睛转了下:“事急从权。”
口中说着来至门外,令赵城虎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提着进了屋后,抬手朝着床上的严钊就浇了下去。
浇完对赵城虎一招手:
“再打一桶——”
那模样只要严钊不醒酒,他就会一直浇下去。
邓斌看的简直目瞪口呆——这陈毓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至于床上的严钊早已气的七窍生烟——
虽说眼下正是九月天,天气并不太冷,可这么一桶冰冰凉的井水浇下去,还是很受不了的。更不要说这小兔崽子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不醒他就会继续浇下去!
?
☆、第 194 章
? “混账!”严钊再睡不下去,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却还明显有些宿醉未醒的涣散。
“严将军——”陈毓抿了下嘴,上前施礼,“下官鲁莽,还请将军见谅。只靖海关急报,东泰人兴兵犯我大周……”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严钊冷声打断:
“知道自己鲁莽竟还敢拿水泼我?果然是国公府的娇客,陈县令好大的威风。”
既然东泰人已经依照计划出兵,那成家倒台的时间自然也就在眼前,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陈毓也是注定要为成家殉葬的。到时候别说陈毓,说不好皇上盛怒之下,就是陈氏家族也势必会灰飞烟灭。
这般想着,严钊哪里还会给陈毓留一点颜面?甚而眼神也跟看死人一般。
邓斌吓了一跳,心说严将军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怎么忽然犯起了糊涂?陈毓可是成家女婿,严将军则隶属于成家军,即便方才陈毓做事确然太过分了些,严钊语气里也不合连国公府都给怨上?
更不要说陈毓的真实身份,委实更在两人之上,作为上官,别说拿水泼,就是甩一巴掌也当真不算是僭越。虽则平日里对严钊很是不喜,可如今大敌当前,己方无论如何不能闹出将帅不和的矛盾,忙上前一步,有心给陈毓解释:
“严将军息怒,陈大人所言委实是真,现有靖海关守将杨兴就在外面等候将军召见,而且,陈大人的身份——”
刚要郑重介绍,却被严钊不耐烦的打断,瞧着陈毓阴阳怪气道:
“陈县令又要玩出什么新花样?从陈县令上任,就一再针对东泰,甚而打死那么多东泰人不说,还把东泰武士全部驱逐。那些武士本就凶悍,说不好被逼急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也未可知。只那些小冲突,可不好胡乱夸大,谎报军情的责任,别说是你陈县令,就是本将军也担不起。”
竟是一副根本不相信两人话的模样。
邓斌愣了一下,心里的火一窜一窜的:
“怎么可能!杨兴说了……而且陈大人的身份——”
却再一次被严钊打断,心里更是腻歪的不得了。心说这邓斌怎么回事,口口声声不离陈毓的身份。只是他的身份自己不比谁清楚?不就是成府的娇客,外加一个小小的县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