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你还嫌爷爷多管闲事是吧,你看你脸上那淤青,等它自己好得等到什么时候?”人老了就喜欢絮絮叨叨,老人家也不怪张斐,就是喜欢在耳边不停的念叨,“平时你在外边干些什么爷爷也管不了你,可是最近你这三天两头的受伤,你倒是和爷爷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斐低着头不说话。

老人家又望向了蒋妤,“蒋主播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

“我和别人打架了,”不等蒋妤说话,张斐抢先说道。

“打架?”老人家恨铁不成钢的在张斐手臂上打了一巴掌,“你这孩子,不好好学习,学人家打架干什么!”

张斐低声嘟嘟嚷嚷,“这不能怪我……”

老人家气恼地看着他,蒋妤在一侧看着,唯恐老人机发怒一巴掌打上去,可片刻后,老人家只是又倒了些药酒在手心,给孙子揉伤,“你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和想法了,爷爷老了,管不了你几年,你就浑吧!等爷爷眼睛一闭,也就不用替你烦心了!”

张斐气鼓鼓咬着牙,一句话也没说。

“成天就知道打架!长大了和你爸一样的没出息!”

老人家揉了手,掀起张斐的衣服,看到后背上的淤青,叹了口气,认命的给孙子揉伤,嘴上还是说个不停,“爷爷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别人打架,你呢?啊?一次又一次的,不省心是吧!”

老人家气急了,在张斐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张斐低声叫了一声,双手攥拳忍不住反驳,“是他先打我的。”

“打你的?你又给我扯谎!好好的,人家怎么就打你?”

张斐脸色憋的通红,一整天受的委屈也没自家爷爷三言两语说的令人伤心。

“下次再打架,你就别进这屋,别叫我爷爷了!”

蒋妤听这话实在言重了,劝道:“您别太怪他,这事,真怪不了他,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蒋主播,您别替这小崽子说话,我都门清着!三天两头和别人打架,又不是第一次了!”

张斐眼眶积蓄了不少的眼泪,死死地憋住。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学你爸……”老人家提到张斐的父亲,声音哽咽,“他啊……就是不听我的话,你要是也走上了你爸的老路,以后可怎么办!”

提到父亲,张斐憋了一天的情绪也控制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我爸怎么了?我爸挺好的!您不要这么说他!”

猝不及防之下,老人家差点摔了,看着张斐,气得直喘气,“你……我就是不想你走你爸的老路!你看你这个样子!不好好学习,就学会了打架,现在还学会顶嘴了!”

“我说的是事实。别人不了解爸爸,您还不了解吗?他是您儿子,他是个什么人您应该最清楚了!他的老路怎么了?以后,我也要向他一样,走他的路!”

老人家一把站起来,抓住张斐的手,气急了似得往门外拖,“好好好,你不听我的话,那你就别待在这!我老头子老了,也管不住你了,既然不学好,就别待在我面前,惹我心烦!”

张斐似乎是知道爷爷要把他赶出门,吓得慌了神,连连哀求,“爷爷……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顶嘴了,您别赶我走!”

“我没有你这样不听话的孙子!”老人家一把将张斐推出生锈的铁门外,正准备关门,张斐却死死扒住门口不走,泪眼蹒跚的眼中充满了哀求的神色,“爷爷,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我张家……以后再也没你这样的孙子!既然你觉得你爸好,那你就去找你爸好了!”

蒋妤见着这情形,想要起身去劝,陆争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摁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砰——

门关了。

老人家气喘吁吁隔着门冲外面喊,“你给我走!我没有你这样不学好的孙子!”

门外敲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张斐的哭声与哀求声透过这不隔音的铁门传了进来。

蒋妤实在是受不了,听着张斐绝望的哭声,心仿佛都揪了起来,起身将气喘吁吁的老人家扶坐在沙发上,竭力劝道:“您别这样,张斐虽然有错,但您这样……”

老人家坐在沙发上,颤颤巍巍将茶几上的一小瓶药酒盖上,又将药酒放置回原位。

门外张斐的哭声引来了邻居的围观,模糊不清的劝告声在门外响起,老人家却无动于衷。

过了许久,门外的声音这才渐渐弱了些,老人家站在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没看见张斐,这才回沙发前,猝不及防,跪倒在陆争面前。

陆争连忙将老人家扶起,“您这是干什么!”

老人家泪眼蹒跚,两只手被陆争扶着,坐在了沙发上,“陆争啊,算大叔求你的,把这孩子带走吧!”

蒋妤也吓了一跳,连忙扶着老人家,“大叔,您别着急,慢慢说!”

老人家泣不成声,手心紧紧抓着陆争的手臂颤抖着,绝望地祈求着陆争,“陆争啊,你之前说过,可以带张斐离开这,给他一个更好的教育,我请求你,现在你把他带走吧!”

“我知道,张斐这孩子有事从来都不和我说,这些年经常带着一身的伤回来,那衣服啊,总像是从泥泞里滚过了似得,半夜的时候我经常看见他悄悄的一个人躲在厕所里洗校服,他还以为我不知道。”

老人家哽咽,“我知道,他在学校肯定受委屈受人欺负了,可是我一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说,我人老了,没用啊,没那个本事保护他,更何况我还只是个扫大街的,我一去学校,他们同学老师肯定更看不起他!”

说到这,老人家又紧抓着陆争的手,“他和他爸不一样,这孩子孝顺又善良,好好教,以后肯定能成大器,让他继续待在这,这孩子就毁了呀!”

“您别担心,这次来,我就是和您商量这件事的,”陆争冷静望着老人家,低声道:“我也实话和您说,但是您别着急,张斐他这次和人打架,把人打进了医院,打伤的那个人的父母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打……打伤了?进了医院?”老人家老实忠厚了一辈子,待人和气,就没和人红过脸,更何况是和人打架,听得陆争这话,瞬间就急了,“那怎么办啊!那孩子在医院……那、那会不会告张斐啊?”

蒋妤安抚着老人家,说:“您放心,张斐未满十四岁,属于未成年人,这种过失国家不会太过苛责。”

老人家不明白为什么打伤了人还可以逍遥法外,“不会苛责……可是他这是打人了啊!”

“对于未成年人,国家认为还没有形成正确的三观和行为能力,所以对于未成年人,国家主张教育为主,惩罚为辅,所以这件事您不用担心,只是……我看得出,张斐善良又孝顺,肯定是不愿意留您一个人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