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嫡女楚晴 茗荷儿 2456 字 14天前

有步子快当的小丫鬟已前去报了信,只待楚晴夫妇刚一出现,满屋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两人身上。

周成瑾的容貌向来引人注目,如今脸上落下疤痕虽减了几分俊美,却增了不少刚毅,眉宇之间不再是往日的邪肆流气,而是温和舒朗。

进门时因怕楚晴被门槛绊着,特地搀扶了她,垂眸时脸上散发的温柔,任是谁都看得真真切切。

而楚晴终于从少女成为妇人,眸光流转间更多了些妩媚与娇柔。

两人先给卫国公夫妻行礼,又拜见四皇子跟楚晚。

楚晚瞧着楚晴脸上不经意散发出的光彩,既是欣慰,又觉得刺眼。

只有过得舒心的人才会如此的容光焕发神清气爽吧?

加上适才听到的话,周成瑾约人在百媚阁喝酒,酒兴正酣,有小厮说奉大奶奶之命过来看看,周成瑾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就回了府。

又说周成瑾如今不比从前,虽是照旧喝酒,却不曾找过妓子,真正地洗心革面了。

她先是不信的,有些人就会装,比如四皇子,在外头或者当着外人的面,四皇子也是温柔有礼,但暗地里对她除了漠视,最多就是居高临下俯瞰着她,口气冷得像冰,“你已经有了王妃的名分,还奢望什么?你要的,你能担得起吗?”

她想要什么,想得不过是有人能体贴自己关心自己,夜里不是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作为一个妻子,这有什么过分的,如何会担不起?

所以外面人怎么说,楚晚是半信半疑,就连周成瑾低头扶楚晴,她也觉得或许是做戏。

可当看到两人四目交投时,周成瑾瞬间柔和的目光和楚晴不经意的脸红,她才是信了。

任凭多么会装,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人脸上的光彩是骗不过人的。

想想也是,楚晴聪明又愿意真心对别人,怎可能过得不好?

只有她傻乎乎的,以为天上掉下来一只大馅饼,忙不迭地接住了,谁知竟是个大铁球,一直坠着她落在了地狱里。

楚晴并没在意楚晚的目光,她行过礼之后,又去拜见了父亲以及伯父伯母们。

才几日不见,文氏憔悴了许多,眼神也呆滞,半天不见转动一下,却在对上楚晴的瞬间,眼眸闪过异样的情绪。

楚晴暗自诧异,按说明氏早就应该给她吃了定心丸,他们并没有非得逼迫她被休才完。再说有四皇子和楚晚在场,文氏应该满面春风热情洋溢地待客才合乎她一贯的做法。

吃完午饭,楚晴回倚水阁歇息,从春喜口中得到了答案。

文壮死了。

韩娇在饭里下药,全家人睡得人事不省,韩娇用剪刀将文壮刺死了。

仵作来验尸时当场数过,足足四十多个血窟窿,流出来的血将褥子都浸透了,可见韩娇是如何地恨他,恨不能千刀万剐了他。

韩娇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除了青紫就是咬痕,伤痕累累。

据说韩娇自成亲后就没少挨揍,邻居们经常半夜听到凄厉的惨叫。文壮被揍了一顿后,命根子不好用了,性情却愈加暴戾。

文家嫂子上门来撒泼,说韩娇是从国公府嫁过去的,要国公府偿命,楚渐亲自吩咐人将她打了出去。又告诫文氏,自此不许回娘家,倘若回去,那就永远别回来。

楚晴唏嘘不已,想起那天韩娇临走前怨恨的眼神,“你既然揍了他,为什么不打死他?”

韩娇一直盼着文壮死,又不敢自己动手,直到终于忍不下去了,才有了这出。

这事虽跟国公府无关,可因为文家嫂子的胡闹,让楚家的名声跟着受了牵连,又因为当年是楚澍将柳月娥母女接到府里,所以楚澍也遭受池鱼之祸被老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楚晴听罢去了四房院,没想到周成瑾和楚晟也在。

隔着洞开的窗棂,看到父亲坐在长案前,周成瑾与楚晟一左一右站着,三人正凑在一处端详着什么。

只听到周成瑾清越的声音,“父亲这处炸心纹去的极好,可以说是□□无缝,推磨也很见功夫,恐怕费了父亲不少心血。”

楚澍答道:“阿晟这个还好,用了约莫七八日就刻成了,阿晴这个从构思到起刀,及至完工用了整整二十天。”

周成瑾“啧啧”称叹,“父亲的雕工已然不俗,这笔字更见功力,实乃不可多得的珍品。”

这么肉麻的吹捧,楚晴听了都有些脸红,急忙撩了帘子进去。

楚澍本就被周成瑾夸得合不拢嘴,看见楚晴更加欢喜,忙不迭把两枚印章显摆过来,眼巴巴的问:“怎么样?”

一枚青田玉的,雕成数竿翠竹,取节节高的寓意,印面刻着楚晟的名字。

另一枚则是周成瑾之前提到过的鸡血石,上面雕了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印面是行楷的“苒苒”两字。

此时的楚澍就像个期待被夸奖的孩子,楚晴顿时理解了周成瑾不遗余力拍马屁的行为,笑道:“恭喜爹爹的雕工又精进了,上次爹爹已经给我刻过一个印章了,是雕着石榴花的,怎么又刻一个?”

楚澍毫不在意地回答:“一个作画用,一个给你写字用。”

她又不是文人墨客,更不是蜚声京都的才女,一笔字学自沈在野倒罢了,她长这么大还没画过幅完整的画,还用得着特特地刻个印章?

楚晴无语,只觉得头如斗大,却也恭顺地接了,“多谢爹爹!”

楚澍很享受“爹爹”这个称谓,笑着问道:“你这次要住到几时?”

楚晴瞧一眼周成瑾,“住到十四。”

七月十五是鬼节,不好在别人家过,而十八就是大长公主的生辰,住到十四已经是极限了。

楚澍却觉得不够,之前楚晴时不时陪他裱画写个字什么的,又常常陪他用饭,这一个月他虽日夜雕刻印章,可偶有闲暇,不免觉得身边寂寞了点儿。

周成瑾觑着楚澍脸色,忙道:“两家离得近,我跟阿晴会经常回来陪父亲。”

楚澍想一想道:“七月多来几趟可以,八月就不用太勤,眼看着桂花就要开了,我准备制作几种桂花笺,不一定能够有空闲,你们十天来一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