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均都展示罢,谢贵妃抚掌叹道:“世家贵女果然名不虚传,本宫今夜是大饱眼福。适才显露的技艺样样精彩绝伦,本宫都看花眼了,一时真挑不出那个更精彩。这个重任就交给在座的诸位公子了。”
太子也随着笑道:“果真是难分伯仲,虽然技艺不相上下,但方七姑娘是我的表妹,到底亲疏有别,所以这花就送给表妹了。”
伸手折了一枝梅,让宫女放到方静面前。
楚晴不禁为太子叫好,不以才艺分而以远近论,既不得罪其他世家,又抬举了自己的母舅家,而且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只让人觉得他注重情分。
二皇子却傲然一笑,亲自将花放到楚曈面前。
楚曈娇羞地颌首以示谢意。
接着三皇子、四皇子都将花送给其他不显眼的姑娘,五皇子没有表态,六皇子萧文宜折了两枝花顺着女眷的案几一路走过去,走到明远侯府的魏姑娘面前道:“你帮我剪只贪吃的小胖猪,我这两枝花都给你。”
魏姑娘刚才展示的是剪纸,闻言大喜,“多谢殿下。”当真跟宫女要来剪刀与红纸,不大会儿就剪出个憨态可掬的小胖猪来。
六皇子把花放下,拿着剪纸原路返回,经过楚晴面前,将剪纸往她面前一拍,“看你刚才那么能吃,赏给你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她吃得多。
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楚晴这张案几上。
楚晚羞窘得抬不起头来,暗自替楚晴脸红,早知道刚才就劝着她点儿。
楚晴却是脸色不变,高兴地起来行礼,“谢殿下赏,我是头一次进宫,之前没尝过宫里的菜,做得太好吃了,实在忍不住。”
话说的落落大方理直气壮,就是因为好吃所以我才吃得多,怎么了?
顺德皇帝闻言唇角弯出一抹笑意。
太子目光闪动,清俊的脸上笑容越发和煦温和。
谢贵妃含笑问道:“楚姑娘最喜欢哪道菜?”
“回娘娘,每道都好吃,可我最喜欢烧蹄膀还有松鼠鱼。”楚晴歪着头认真地回答。
谢贵妃扬声吩咐女官,“御膳房每人赏一月月钱,烧蹄膀和松鼠鱼加倍!另外吩咐膳房明儿将这两道菜各做一份送给楚姑娘。”
楚晴连忙上前跪下,“谢娘娘赏赐!”又躬身退回原处,老老实实地坐好。
中间打了个岔儿,女官复又提起刚才的话题,走到楚景几人的案几前,笑着问道:“楚公子最看好哪位姑娘的才艺?”
楚景左右为难。
这种场合下,不管是楚曈的表演还是楚景等人的献花,其实都代表了卫国公府的态度。
论情论理,他们几人都应该将花献给自家妹妹楚曈,可眼下楚曈明晃晃地表露出站在谢贵妃一边的意愿,倘或他们再有举动,落在在场众人眼里,楚家就是二皇子一派的。
可若是把花送给别人,那就表明楚景不遵从长辈的意愿,卫国公内部是有分歧的。
无论哪种做法,于卫国公府来说,都有害无利。
明氏也蹙紧眉头替楚景发愁。
恰在这时,从外头走进一人,身穿扎眼的绯色衣衫,头戴白玉冠,腰间一条白玉带,上面缀着各色宝石,俊美无畴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正是刚下值的周成瑾。
许是刚沐浴过,头发还有些湿,垂着的发梢洇湿了肩头的衣衫,使得那处的颜色格外深了些。
谢贵妃也注意到了,嗔怪道:“阿瑾怎不抆干头发再来,快热热地喝一盏茶,免得染了风寒。”
“肚子饿了,惦记着这里的好菜。”周成瑾大大咧咧地回答,环视一下四周,坐在六皇子萧文宜的旁边。
他是沐恩伯府的庶长子,理应在后头与周成瑜坐在一处,可并无人提出异议,就连诸位皇子也认为他本来就该坐在那里。
谢贵妃回身吩咐宫女,“让膳房捡着阿瑾喜欢吃的赶紧做几样送来,再酽酽地煮碗姜汤。”
宫女应声而去。
女官笑着看向楚景,示意他做出选择。
周成瑾不知什么情况,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五皇子萧文宬简短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周成瑾嚷道:“这不公平,你们楚家来了三位公子,谢家和魏家一位都没有,依我来看,你们该给哪两家也各送一枝花才对。”
楚景连忙道:“周大爷所言极是。”当真请宫女折了三枝梅分别送给谢依芹、楚曈和那位魏姑娘。
明氏不由松一口气,虽然之前楚曈所为极不妥当,但楚景等人总算免于为难,也使卫国公府避免了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楚晴也想到这点,不由偷眼朝周成瑾望去,见他手中不知哪里得来一把折扇,正得意洋洋地摇着,神情倨傲之极,也欠揍之极。
少顷,众位均送完梅枝,宫女们分别计了数,竟有四人各得了五枝花,谢依芹、楚曈、方静还有剪纸的魏姑娘。
谢贵妃神色未变,让女官又取来两件物品,分别赐给了四人,笑意盈盈地说:“你们才艺不相上下,待会儿猜灯谜可得分出个高低来,猜中灯谜最多的人有赏,这次可不单是姑娘了,各位公子爷可以参加。你们年轻人自去玩吧,我们做长辈的正好守着暖炉说话,就不跟你们凑这个热闹了。”
正如明氏所料,外命妇要陪谢贵妃,而姑娘们就要单独行动了。
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传到外头都会是一段佳话。
明氏再叮嘱楚晚跟楚晴一遍,“你们是嫡女代表着府里的颜面,务必记住来前我说过的话。”
楚晴郑重地点点头,莫名地心里有些恐慌。
祖母的意思她听得明白,从楚家的平安与发展来说,楚家的姑娘能嫁得只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