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嫡女楚晴 茗荷儿 2523 字 14天前

楚晴急忙下炕寻摸鞋子,没等穿好,明氏已笑盈盈地进来,“大老远就听到屋里的笑,想必是大好了。”

“全好了,”楚晴亲昵的拉住明氏的手。她病这几天,明氏虽然刚开始接手家务忙的脚不点地,可每天都亲自过来看望一番。

人心都是肉长的,楚晴岂不知明氏对自己的疼爱,前阵子心头略略的怀疑也散了个干净。

自己能平安长大而且没有长歪,全靠的是明氏,明氏不可能害自己。

退一万步,就算她真想撮合自己与明怀远,也不算什么。明怀远那般的气度,又是万晋朝有名的才子,不知会有多少女子仰慕他,至少四姐姐楚暖就是一个。

明氏上下打量着楚晴,还是平常那件天水碧的小袄,却因生病显得有些空荡,肥嘟嘟的脸颊也瘦没了,倒是那双眼睛却是亮闪闪的,不似前两天那般无神。

“既是好了就该好生补补,把先前瘦下的肉补回来,”明氏捏捏她的脸颊,目光温柔,“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做。”

恰此时,春喜端了茶进来,徐嬷嬷接着送到明氏面前,笑道:“有件事正要请大夫人示下,倚水阁地脚偏僻,离厨房最远,拿回来的饭没等到吃就凉了。这几天姑娘不舒服汤水用得多,寻思着不如在院子里起间小厨房,平常热个饭炖个汤的也不用大老远到厨房里了。”

明氏稍思索,道:“也使得,不过府里每月拨到厨房的用度是有定例的,你们自个需用的油盐酱醋府里一概不管,同样你们要是不在大厨房用饭,也不会倒找银子给你们。”

“这个自然,”徐嬷嬷忙不迭点头,“那我回头就让人进来垒灶台?”

明氏看一眼并不宽敞的小院,如今收拾得甚是齐整,要是加盖间厨房就逼仄了许多,便道:“也不用垒在院子里,左右周围没别人,就贴着西墙盖间稍宽敞点儿的,到时候再开道门,或者把院墙扩一扩。”

徐嬷嬷喜道:“那最好不过,这加盖房子的钱我们也自个儿出。”

明氏抿嘴儿一笑,“这倒不用,正好最近要收拾飘絮阁,请了工匠粉刷房子,届时一并把厨房盖起来。不过你们需得看管好物品,别让人顺了去,也别四处走动落了人眼目。”

徐嬷嬷一一答应着。

明氏喝着茶,瞧见那叠花样子,不由伸手翻了翻,翻一张笑一笑,到最后嘴巴乐得合不拢,“从哪儿得来的?”

“四哥哥画的,说留着解闷,我还想配了色绣出来,被她们几个好一顿嘲笑。难道鞋面上绣只可爱的小青虫不好看吗?”楚晴眼巴巴地望着明氏。

平常那般老成,这一病倒是显出原型了,开头哼哼唧唧嫌药苦,后来嫌菜不对口味,这会子也会撒娇耍赖了。

明氏莞尔,“你不怕鞋被踩脏了就绣。”

好端端的鞋面上爬着一条虫,搁谁看见都会踩一脚吧?

楚晴无奈地叹气,捧着花样子舍不得放。

明氏叹道:“四少爷读书刻苦,听景哥儿说琴心楼的灯夜夜到三更才熄,以后别麻烦四少爷费心思画这个。”

“我知道了,”楚晴乖巧地应着,忽而笑道:“我绣个大青虫的香囊吧,里面放些冰片薄荷,四哥哥用功累了能提提神。”

明氏笑着摸摸她的脸,起身走了。

楚晴想到就做,招呼问秋支起绣花绷子,又让春喜把针线笸箩找出来,细细地选了块宝蓝色云锦布头。

徐嬷嬷见她精神不错,便也由得她去。

其实,楚晟本打算选个藤编的蝈蝈匣子或者竹刻的蛐蛐笔筒等物件,既可以赏玩,平常也用得上。可类似的东西虽然不少,但看着都很粗糙,边缘毛糙糙的,稍不留心就划破了手。

而做工精致的就是玉雕的蝴蝶、蜻蜓,这些平常的玩意儿楚晴那里攒了许多,根本不稀罕。

周成瑾跟着他一间铺子接着一间铺子地逛,看他一会儿拿起这个,一会儿打量那个,都不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好几次,选了做工精美式样新奇的钗簪眼巴巴地拿给楚晟看,楚晟只是笑笑,“不好”或者“俗气”,再或者,“买不起。”

周成瑾气得要死,索性不跟他一道,径自策马到了东安门相熟的那家店面。

那家店名叫作荣宝斋,掌柜姓陈,往常没少在周成瑾身上赚银子,看到这位爷下马,急匆匆地迎出来,“大爷有日子没过来了,最近店里又进了些不少好东西,您瞧瞧这金手链儿,上面嵌的金刚石可是从南洋那边来的,还有这对金镶玉的镯子,姑娘们最喜欢这个。”

周成瑾爱往青楼跑,也舍得往妓子身上砸银子,陈掌柜对此很了解,献宝似的捧出来一大匣子。

不单是戒子手镯,还有各样金钗银簪禁步样样俱全。

想到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眸子,周成瑾一把将匣子拨开,“俗气,要清雅点儿的。”

陈掌柜一捉摸,这回兴许不是给姑娘送,笑呵呵地道:“有,这只荷叶笔洗,是一整块翡翠雕的,大爷瞧瞧这雕工,再看看这料,挑不出一点瑕疵来。还有这只湘妃竹的笔筒,是前朝柳工隽得靖节先生的诗句……”

周成瑾眉一皱,不耐烦地说:“还有别的吗?”

陈掌柜试探着问:“大爷是给谁送?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是寿诞还是升职或者乔迁?”

“都不是,是赔礼的。”话出口,周成瑾自个人先吓了一跳。

赔礼?

他为什么要赔礼?

恼怒地转身要走,目光扫到适才匣子里一条珍珠项链,花生米大小的珍珠颗颗浑圆,最难得颜色纯正光泽莹润,与楚晴头上的珍珠花冠配起来戴定然好看。

理智上他是要拔腿就走的,可眼光却自有主张地盯着那条项链不愿挪开。

陈掌柜极有眼力地将项链挑出来,用只花梨木匣子装好,恭敬地递给周成瑾。

周成瑾一把塞进怀里,出门上马,在送与不送间纠结了许久,终于嘀咕一句,“我又不欠她的,何必要讨她欢心,”打马回了沐恩伯府。

这边周成瑾在纠结时,那边厢楚晟也做了决定,既然找不到合意的,倒不如画些有趣的飞虫动物给楚晴,要是喜欢了就绣出来或者找人照样刻出来,总比市面上卖得精致。

***

楚晴针线活儿很利索,两天不到,病完全好了,香囊也绣成了。

而楚晚跟楚暖也各自交上抄好的经书解除了禁足。

宁安院里难得的热闹,老夫人翻着两人抄的经,慢悠悠地说:“这些时日,想必你们也明白自己犯的过错了,以后且记着不能再犯。都是一府的姑娘,打断骨头连着筋,平常在府里争争吵吵也就罢了,可有外人在的时候,谁要再敢不顾国公府的脸面,决不轻饶……也不动脑子想象,自家姐妹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难道你就得脸了?外头说起来都是国公府的姑娘,可不会单把你自个拎出来提。你们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