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陈建军在学长的带领下办齐了手续, 到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在这时候看来……也不怎么的。

更别说跟后世上床下桌,有风扇空调、独立厕所卫浴的宿舍相比了。

洗澡统一去澡堂,床是上下床, 边边上有两张桌子, 中间用一块木板隔开, 就是个人的地盘了,这里阳台是晒衣服的,边上没有厕所,只能给你刷牙洗脸。

陈建军看了牙疼,但也没有表露出来,跟两位舍友打了招呼:“你们好,我是陈建军,今年二十六岁,林学专业。”

“我是佟大宪,二十九,也是林学的。”一位看上去就很老成,实际很可能也是最老成的人开口。

“周福生,二十三……”

他们宿舍现在来了三个人,一个来自东北,一个来自最南部的海岛,他们刚介绍没多久,最后一个人也来了,他来自某个嗜辣如命的省份。

他们宿舍人还是来的挺巧的,都是这个时间段来学校报到,前后误差不超过一个小时。

陈建军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许晓他们都没有来,之前就已经来这里参观过了。而他的舍友们,佟宪他是和妻子儿女一起来的,他是下乡的知青,这次考中大学,她们也一起跟着他来报到了。

周福生也是一个人,最后面来的白志贤,他年纪是最小的,今年的应届生,十九岁,他爸妈也跟着一起来了,勤快的拿着扫把打扫卫生,陈建军他们拦都拦不住。

把宿舍规整好,他们分享了彼此带来的特产。

在吃吃喝喝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陈建军初步判断,他这宿舍的三个人都挺好相处的,就是话不多的周福生,态度也很真诚,年纪最大的佟宪就像是一个可靠的大哥,已经有了自己成熟的世界观人生观,靠谱,而最小的白志贤是开朗的开心果。

一起吃了一顿晚饭之后,距离就拉得更近了,吃过晚饭过后就是个人的时间,有父母家人的陪伴着父母家人,没有的各自干自己的事情,今天他们是领了书的,陈建军翻了翻课表,带了明天要上课的书,回了岳家。

今天不是要求必须要在这里住的,明天正式开学才是,所以他就回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带书……据说这时候的学习态度都比较严谨,他想要心里有个数,不要太大意了。

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是大学基本上通用的课程——自我介绍、选择班干部。

这班干部是按照入学成绩分的,反正前几名没有陈建军,所以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班长是熟人,就是老大哥佟宪,也就是说,这是他们班分数第一的人。

他们是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届学生,看重程度不用说。农是民之根本,民以食为天,他们这个虽然是林学,但也是重要的一门学科。

真正的上了几节课,陈建军就知道这些老师的肚子里确实有料,他学的很上心。

只是别的方面,陈建军就有些纠结。

他不习惯每次一下课就跟一百米竞赛一般的跑去饭堂,因为去晚了要排很久很久的队,好菜也被打光了,他也不习惯想要上个厕所还要从这头走到那头,宿舍的水龙头经常会因为各种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水,他们每天还要从一楼提水上去……

住在集体宿舍,还有一件烦心的事,那就是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他们宿舍没有人打呼,这是一件大喜事,但是有人会说梦话。第一次,他在入睡后突然说了句什么,有人听到了,没放在心上,因为没后文,第二次,他在天亮前愤怒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句长长的话,他在骂人,第三次,是在半夜中,他先说了句什么,然后:“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

他们三个都被吓醒了。

半夜里听到这扭曲的笑声,简直不能更惊悚!

但是还在美梦中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像是捡到了宝一样,断断续续的笑了半个小时,这才变回了沉稳的呼吸声。

他笑了多久,其他三个人就醒了多久,等到第二天,佟宪作为宿舍长拍了拍白志贤的肩膀:“你知道你晚上会说梦话吗?”

白志贤瞪大了眼睛:“什么?我会说梦话,不可能!”

他斩金截铁:“我跟我哥一起睡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说过我会说梦话!”

陈建军出来作证:“你昨天晚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好像是好香,然后就哈哈哈、嘿嘿嘿的笑了,断断续续有半个小时。”

周福生也出来作证:“还挺大声的,我都被你吵醒了,我半夜一向睡的都挺熟。”

白志贤怀疑的看着他们三个:“你们不是商量好了一起骗我吧,我长这么大,我家人从来没有说过我会说梦话。”

佟宪看着他:“你家人是不是睡觉都特别熟?”

他点了点头:“是啊,雷打不动。”

“那事情就很显然了。”

就像他们每天早上起来,如果有人先起的话,那动静其他人听到了也会跟着醒过来,只有白志贤他不会,他只有在没有刻意收敛声音、有大动静才会跟着醒过来,正常的洗漱他就跟没有听到一样,有几次都差点睡过头了,还是佟宪敲他的床叫醒他。

“事情很明显。”陈建军看着他:“因为你家人都睡得比较沉,所以没有听见,自然也就不知道你打呼。”

“啊,这样子啊.”他一想也是,觉得挺有道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那吵醒你们,不好意思啊,但是这说梦话不归我控制啊.”

“人说梦话是被你的潜意识影响的,当你在现实中希望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不要说梦话,那你可以催眠自己,给自己的潜意识下达命令,不要说一个字,那样你就不会再说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

白志贤茫然:”啊,这样可以吗?”

陈建军哈哈一笑:”不知道,我忘记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了.”

他真的不知道正确性,还是说这只是瞎编的?他正好看到就记住了?确切答案……不知道。

白志贤点点头:”喔,到时候我找找资料,我会克制自己不要说梦话的,不好意思.”

他脸有点红,被别人听到自己说梦话,总有些羞耻,要是不小心说出了什么小秘密,那更不好意思了。

佟宪温和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关系,我们昨晚上后来也睡着了。”

在学校的磨合期就这么磕磕碰碰的过下去了,不习惯也得要习惯,陈建军申请过外宿,不过理由没有说服辅导员,他只能住上一年。

这个年代读大学是有补贴的,每个月补贴18块,饭堂的饭菜也是有国家补贴的,价格比较实惠,虽然味道可能不那么好,但是分量是足足的,如果节省一些,不怎么买衣服和学习资料,还能够省下不少寄回家补贴家里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