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亚娟上手去拉,嘴里喊着别打,实际暗中偏向沈禾。王丹凤疼的吱哇乱叫,隔壁王家的人听到跑过来,才将她从沈禾手下解救出来。
听到前因后果,她妈孙腊月眼神闪烁一下,“大侄女你多心了,凤儿平时多羡慕你们有文化懂的多,咋可能去告密。你别多心,这事指定不是她干的。”
王丹凤一条胳膊被打的抬不起来,愤怒将之前的心虚压下。指着她大骂“是我告的又怎么样,你们传播封建迷信,违法乱纪,我这是支持工作。”
其实,她就是想给吴卫国提个醒,无意中牵扯出这事。她那连学都没上过,十多年躲避危险龟缩长大的脑袋,也根本想不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孙腊月一思虑也马上改了口风“对啊你们干了坏事,人们群众知道了当然得向上举报。你这么说是不满意领导吗”
“怎么会”肖亚娟急切的开口“是你闺女大晚上进来跟沈禾寻衅,俩人一言不合打了一架,有啥大不了的。被你们这么上纲上线。屯子里大老婆子们成天吵嚷打架,也没见谁说啥吧。”
肖亚娟把这事儿定性到打架斗殴,王家母女也不好再强攀扯。嘟囔了几句,娘儿几个转身回家。
沈禾如今也知道这时空,性质二字的重要性。冲好姐妹温和的笑笑表示感谢。转身进屋的时候眼眸一片冰冷,牙齿被咬的咯咯做响。王丹凤,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她翌日跟支书申请,能不能搬到屯子西面那间空屋子住。
“那屋子房顶塌了一半,一面墙也塌了好些,根本不能住人。”
房子是屯子里一个老光棍的,老光棍一辈子懒惰成性,活着时房子就已经漏雨,如今人都死了好几年了,那残垣断壁不遮风不挡雨的,人咋能住嘛。
“没事,我自己修修就行了。”
支书两口子也听说流言蜚语了,以为她是想躲着那些长舌的社员。可再难受也不能搬去那地方住啊。你一个女孩子说修房子,简直是开玩笑。
胡小山瞅瞅媳妇,示意她劝劝。都是女性,也许更好交流。可任他媳妇说破了嘴皮子,沈禾依旧检查己见,甚至说可以付房租。
“付啥房租啊,那就是两间要塌了的破房子。”
胡小山叹口气,之前老刘家媳妇想在院里种菜,结果被说成占公家便宜,差点被开大会批评。后来菜苗也拔了,前后院几分的地如今都慌着。也许应该收些租金,不然被有心人搞事,她孤身一个女孩子也是麻烦。
“那就一年两块钱,院里的地也归你。”几十斤白面的钱,也就值院里那点地的价值,付出种子和劳动后有所收获。这样她也不吃亏,大家也说不出啥。
沈禾点头道谢,当场掏出两块钱递给他。“麻烦大叔给我开个租住证明。”
“行。”白纸黑字的写清楚,日后也好说。
从胡家出来,沈禾径直去了那个荒废的院子。围着的篱笆已经缺东少西,露出一个个大口子。院内杂草丛生,一颗颗苍耳子马上就要挂果。
她绕着房子转了好几圈,仔细的瞅着该怎么修缮,都需要些啥东西,她好去准备。
房梁,檩条、椽、还有房顶的茅草,最主要的是土坯。木料她都能轻松弄到,可土坯得真打实干,一丝假做不得。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她就去屯子南面起土,跟喂牲口的刘二炮要了些麦秸秆,开始准备做土坯。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她就着天空的月光还在努力干活。下工的肖亚娟打听着找了过来。
“苗苗,你不要命了是不。这大老爷们都累死的活儿,你个小姑娘难道打算自己干啊”
沈禾抬起头“只是修缮,需要的不多。我能行的。”
肖亚娟紧皱眉头“再不多,那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干了的。你咋就这么犟,非要自己一个人单过。那些长舌妇,你就只当没听见,过一段就好,而且”
“我没在意那些。”沈禾笑笑“别担心,我就是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肖亚娟如今算知道她有多犟了,见说不动她,只好叹气道“先回家吃饭,明天我请假帮你一起做。”
沈禾抬头望一眼满天繁星,挑上箩筐和她一起走。“你还是上工去吧,我这自己能行。”
“逞能。”
俩人一路无话,到家后刘梦怡正挑着两桶水进门。她身子单薄,挑着俩半桶依旧有些摇晃不稳。看到沈禾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沈禾已经越过她进了屋子。
肖亚娟也没理她,径直进了屋子。如今知青点就她们仨,沈禾回来后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肖亚娟对她也冷如寒冬,除非必要,根本不理她。看她一摇三晃的挑水,且需费普通人两倍的力气和时间,之前温和关怀,互相帮忙的俩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刘梦怡也有些后悔,不过更多的是委屈。她不就说了两句话嘛,那些事儿调查组事先都知道的,她说不说无所谓。如今出了事,也不能怪到她头上吧
几次想找沈禾说一下,可她根本就不理人。后来直接撂话,我跟你没话好说。再敢往上凑,姑奶奶就放狗了。瞅一眼赛虎的狗窝,想想那只如今已一米多长的大家伙,她再没敢硬往上凑。
这孩子是天真又自私,沈禾哪里是气她对事情的影响,她气的是她的态度。调查组一问你就什么都交代了,连遮掩一下都没有。这要是再跟你相处,哪天被你害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她对这时代不了解,还是远离这种人为好。
晚上吃了饭,沈禾借口上厕所,出来悄悄的埋伏在王家院外。抬头瞅瞅如浓墨一般的天空。
夜黑凤高,正是好时机。她默默的摩挲着手里的藤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家大门。如同捕食时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