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楚的话,流花也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骨气的。想那圣尊明经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至宝。她竟然有魄力,拿出明经来和尊上做交易。
“云楚。”
这时,灵池里的玉美人,素薄绯唇忽而一勾。随即,琉璃碧眸的一点妖邪,宛若罂粟般绽开。
那寒凉的眸光,就那么直勾勾的,放在了云楚身上。冷清玉质的嗓音,淡漠又冷沉。
每次他连名带姓的叫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云楚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冰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就连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寒凉而稀薄了起来。
“既是魔仙传人,本尊就不会让你死。”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不带半点温度的慵懒嗓音,冷漠的道了一句。
是啊!
她是魔仙传人,是他千挑万选才找到的打开棺木之人。他又怎么,会让她死呢?就算是为了,留作明宗主的一点纪念,他也不会让她死啊。
所以,帮她检查身体也好,留她在天魔宗也罢。她存在的意义,不过是明宗主留下的一个念想。
呵呵!
听着这不带半点温度的话,云楚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心底说不出的刺痛。也是,是她不自量力了。在死岛上,她不过芸芸众生之一。日镜也好,明经也罢。还有每一次突破的助力,都是他若有似无安排的。
多么讽刺啊!
可她竟然以为,那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那些助力,是他对她的好,是他们之间的情分。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天魔宗,哪怕竞争再如何残酷激烈,却总有一人,是真心护着她的。
“你是不会让我死,但我依旧不会占分毫便宜!毒丹之事,到万不得已时,若你帮了我。明经我双手奉上!”
云楚静静的立在那里,身心僵硬的好似木偶。她的俏脸苍白着,但依旧一字一句、倔强无比的坚持道。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变得更冷。
流花只恨不得把自己缩小,再缩小。这样,才不会被胆大妄为的云楚给拖累死。天啊!每次这女人一过来,就没好事。
“云楚……”
突然,一直减少存在感的流花,忽而怔怔的惊呼。只见,少女雪白的右臂上,一朵明媚妖娆的曼陀罗华,正缓缓的盛开。
“云楚,你的毒……”发作了。
而一直默默无言的赤炎金猊兽,也在这一刻猛地转过小身子,急急的道。
它的话还没说完,那一朵妖冶之花,便已经怒放而开。剜心剔骨的恐怖痛楚,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心脏。
彼岸双生花的剧毒,能够让人犹如剥皮抽筋般的剧痛,但神智却无比的清醒。中了这种毒的痛苦折磨,实在是让人不可想象的。
“啊——!”
云楚死死的咬着下唇,纤细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前却多了一道模糊的白影。然后,她便落入了一个微凉的宽阔怀抱。
“尊上,您受伤了?!”
流花这才看到,只随意披了件外衫的谪仙玉人,白玉无暇的身上竟然多了几个伤口。难怪了!难怪本该在玉清宫的尊上,竟然会回到灵云城。原来,尊上不仅要压制魔心,更要来处理伤口,这才过来找他。
“你去研究那一枚丹药,命人从暗道送些丹药过来。”
精致的玉面,绝美而清冷。夙凌温淡的吩咐了一句,平静的嗓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该死的。夙凌,你离云楚远点。”
赤炎金猊兽看着云楚满脸痛苦,就连下唇都开始没了血色。心里更是对突然出来的夙凌,气不往一处打。哇哇的大叫着,它愤怒不已的咆哮着。
经过了两年的治疗,它的旧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实力也提升了不少,已经达到了元婴四层。
然而,它才伸出爪儿。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一捏。然后,瞬间又被抛了出去。
“好痛……痛……”
云楚的小脸煞白,剧烈的痛楚让她的身子都微微颤抖。然而,即使在剧痛之中,她的神智反而愈发的清醒。刚才那冷漠的话语,连带着以往的欺骗、利用、设计,让她的黑眸溢满了情绪。
半闭半睁的黑眸,看着搂着自己纤腰的谪仙玉人。她身体在痛,心里更是苦涩。她一点都不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手脚并用的不断挣扎着。失了血色的唇瓣,翻来覆去的呢喃着、抗拒着。
“你……走开,走开。”
听到她的话,夙凌精致绝伦的俊容,变得更冷了一点。因为她不断的挣扎,那素薄的绯唇,慢慢淌出了一点血迹。他却始终不发一言,唇抿的很紧。
毒丹发作。
夙凌想到,上一次云楚走了之后。流花曾经说过,此毒丹举世罕见,是以发作起来,几乎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吗?
那玉美人忽而低头,伸出修长的青葱指,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点。细小的伤口,立刻渗出了丝丝血迹。
夙凌精致的妙目,闪过一抹暗沉。却还是,极快的将纤白的手腕,送到了云楚的唇边。
“不……不喝。……不要…你……管。”
云楚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要将手腕送来。但也知道,或许这血能够帮她。倔强的侧过小脸,她艰难却坚决的呢喃。
“楚儿。”
夙凌精致的妖眸微缩了一下,薄唇却勾起了轻浅的弧度。他低低的唤着她的名,淡柔的嗓音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妖邪。那只披了外衫的玉一般的身体,更多了一丝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