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渴!”倪梓皱着眉,有些没好气,今天累一天积攒的脾气全往他身上撒,“你管我回不回去!”
倪梓瞪了他一眼,拿了咖啡,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检易笑着摸了摸鼻梁,被骂了却莫名有些高兴是怎么回事?
他正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再烦她两句,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童医生“哎哎”声叹着气进来,“哎哟喂可累死我了,有时候跟病人家属沟通比手术还费劲,人家吼你,你还得笑脸相迎……”她说完看见了倪梓,说:“妮子,还没回去呢?”
倪梓干干笑了下,说:“我开几份医嘱就回了。”
……
检易的态度,倒也不是死缠烂打,跟倪梓接触拿捏着分寸,亲疏得当,该客气的时候客气,该亲近的时候亲近。
九年,岂止是变数大这么简单。
当年他把那病看得太重,自己都保不准该怎么活下去,又怎么能再拖着她?她风华正茂,有太长太远的路要走,说不定半路上就碰见了良配,她值得花团锦簇的人生。
反观他满身灰暗,不能玷污了她。
很矛盾的是,苟活着的这几年,他积极配合治疗,也是因为心里还念着她。
何牧阳看他打算再开一瓶啤酒,赶紧把啤酒都拿开,“检医生,麻烦你时刻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别再喝了,半夜有人通知急诊怎么办?”
检易就喝了两瓶,没醉,但也听话收手,问:“房子弄得怎么样了?”
“快了,就这两天,”何牧阳拍拍他的胳膊,说:“事成之后,我强烈要求要一个女朋友!!”
“我记得你之前有一个……”检易靠在沙发背上,掌心盖住眼睛。
“别提了,一天到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何牧阳一阵烦躁,开了一瓶啤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不带这么质疑我的人格!我多正直的人啊,读书那会儿每一次考试我都是独立完成试卷,遵纪守法……”
“……”
“对了,下星期小词说要过来,这事儿你知道么?”
“……”
何牧阳絮絮叨叨的,把检易给絮叨睡了。
……
倪梓住的那间公寓的对门,原本住着一位男租户,两个月前那位租户搬走了,然后那屋子就一直闲置着,空了两个月。
对面那一间屋子,相对倪梓这一间要大许多,两室两厅。
晚上倪梓回来,刚到楼下就看见有人在搬家具,也没在意,估计是有人要入住本楼了……
搭电梯的时候,她跟着搬家公司的员工一起上楼,然后,一起出电梯。
倪梓多看了两眼,先一步走在那座“茶几”的前头,然后看见了房东站在自己屋子的门口,对面屋子的门开着。
她过去后问:“有人要住进来?”
房东太太说:“是啊,唉,你说怪不怪?两个月前这屋子的赵先生刚走,立马就被人租下来了,那人租下来之后也没立刻搬进来,租金照给,空了俩月,这不,今天搬进来了。”
“有可能是那人当时在其他地方,不能及时住进来,所以预备着?”倪梓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那也不急着提早两个月啊,现在到处都是房子,也不是非我这一间不可……”房东太太说着说着,忽然感觉不对劲,“倪小姐,我看这人行为怪异啊,他住你对门,你要小心了,有事儿给我电话,或者打110……”
“……”
房东太太一通话,把倪梓给说的心里直发毛。
毕竟现在变态确实不少……
晚上倪梓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看文献,外面没了动静,安静得有些诡异,平时安静下来她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现在这诡异感是被房东太太的话给吓出来的。
倪梓拿着书下地,走到门口仔细听着,没听出什么来。
忽然——
门响了。
倪梓吓得浑身一抖,书掉了,她感觉手脚的温度在一瞬间全数退去。
跟着,门又响了两声。
最要命的是,这门没有装猫眼。
倪梓赶紧把手机拿在手上,又把书拿起来,开口问:“谁?”
这时,门外面没声了……
倪梓紧张到咬手指,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盯着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门口有声音低低说:“是我。”
“……”
倪梓觉得这把声音实在是……
十分欠揍!!
她刷一下开门,看着门外的人差点儿想把手上的书扔过去,“大晚上的发什么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