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睡眠时间补充到位的感觉。
倪梓收拾了一下东西,随便吃了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提着书包就出门。
时间太早,整座城市难得显得清静,就跟昨天她跟检易从废弃楼房那里坐车回来的感觉一样。
倪梓在公交站的长椅子上坐着等车,路上的行车也不多,坐了几分钟,车就来了。
她抱着书包跑过去上车,刷了公交卡,往后面走的时候,发现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她扭头看过去,一张灿烂的笑脸进入视线。
“我就知道是姐姐!”检词笑嘻嘻的站着,忘了走,“姐姐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倪梓帮她扫了扫披散的头发,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检易。
“坐好了再聊,”检易轻推了一下她的脑袋,“车要开了。”
倪梓拉着检词到后面坐下,检词要跟她坐,检易只好走到她们两个后面的位置坐下。
“我好远好远就看见姐姐了,哥哥还说我看错了。”检词坐下来之后,又开始唠嗑了,“我就知道没有看错。”
“那你的眼神是真的好。”倪梓从书包里拿了梳子出来,“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好!”检词主动背过身,双手扶着窗口的横杆。
倪梓帮她把头发梳理顺了,再收起来,打算给她扎个丸子头。
检易坐在她正后方的位置,把检词扎头发的皮筋递给她,问:“你好点儿没有。”
倪梓接过皮筋,点了下脑袋。
检词的发质非常柔顺,发量不多不少,非常好打理,刚刚她披头散发的模样还真吓了倪梓一跳。
倪梓拍拍扎好的那颗丸子,拿了镜子递给她,“你自己看看。”
检词拿着镜子臭美,说:“早上哥哥起晚了,没有帮我扎头发,其实哥哥扎头发可厉害了,姐姐也厉害。”
检易说:“到底是谁吃早餐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别颠倒黑白。”
检词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因为碰见了妮子姐姐,所以心情特别好,一高兴就喜欢晃着双腿,哼着小曲。
倪梓扭头往后面看过去,检易双手交叉抱着胸,闭着眼睛,双眼底下浮现了淡淡的青色,是黑眼圈。
前天晚上他好像没怎么睡觉,昨天也没有休息好么?
话又说回来了,那间诊所的医生居然是他妈妈,怪不得他妈妈平时好像很忙的样子,要照顾一间诊所,确实很难再顾及到家里的方方面面,所以家里的一些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肩上。
倪梓看着他的脸,有些走神,检易忽然把眼睛睁开,她一下子躲避不及,内心暗吃了一惊,目光跟他接触,身体好像定住了。
她干脆也就不躲避了,大大方方地看,然后一本正经说:“我看你精神欠佳,年轻人要注意休息。”她说完赶紧转回来,坐着一动不敢动。
检易看着她,目光转移到她的耳朵上,发现她的耳朵居然泛红。
他默笑了片刻,弯腰俯身靠过去,几乎凑在她耳边,说:“气血上涌了。”
倪梓猛的浑身一颤,移开一些位置扭头去看他时,他侧着脸看着旁边的检词,检词也转过来,冲他乐呵。
其实他停靠的位置就是倪梓跟检词两个座位的中间。
他弹了一下检词的丸子头,说:“扎的不错。”
检词摸摸自己的发型,“姐姐扎头发可好看了,我以后也要姐姐帮我扎。”
“那你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检易挺着腰坐了回去,“有些事你不能擅自做主,要人家亲口答应了才好。”
倪梓:“……”
直到把检词送到她学校门口,她还在确认:“姐姐,你有空了要来我家帮我扎头发哦。”
倪梓就差当场举手发誓,郑重其事地点头,说:“我答应你。”
获得她的再三首肯之后,检词才觉得心满意足,蹦着进去了。
检易站在她身后,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倪梓揪紧了书包的带子,猛一转身从他身边经过,边走边说:“走吧要迟到了。”
检易慢悠悠跟上去,腿长,两步就追上了她,“那么着急干什么?还有半个小时。”
倪梓这才放慢了脚步,无语沉默了须臾,看着他说:“怎么?还有半个小时,你打算在路上先享受一下人生?”
检易双手揣在兜里,一贯地随意,且漫不加意道:“享受不享受,那就要看路上同行的是谁。”
倪梓冲他虚情假意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你目前的同行者是我,一个胸怀天下有鸿鹄大志的……”
“学渣。”检易替她补充道。
其实像“学霸”,“学渣”这种跟“贵贱之分”似乎别无二致,指代性特别强的词语,检易从来不屑于放在心上或嘴上,学习无论好或坏,不涉及霸或渣,个人追求不一样罢了。
然而旁边这位,检易看不懂她的追求。
“看不起人呢还?”倪梓嘀咕了一句。
“没有看不起,”检易似真似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说:“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勤加修炼,必成大器。”
“算命的先生说看我的面相,是个当精英的命,”倪梓笑呵呵道:“看来他说的没错。”
检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眼神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