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王爷的脸上虽然抹着厚厚的脂粉,但是依然可见脸上三道红痕,显然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实际上他原本想今日告假的,偏偏因为丢了母妃的珍品牡丹花,之前也答应了岑王妃来一起解决,所以就被拖过来了,没能逃掉。
这句话可把岑王气得六佛升天,内心只想骂脏话。
娘的,你眼睛挺好使,但是你的心肯定瞎了,我为什么用粉遮,你难道心里一点数没有吗?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啊,哪怕其他人看见了,都当没看见,你倒好第一句话就给我拆穿了,就你有眼珠子!
岑王憋气,暗示半天,景王一点出来解围的意思都没有,显然任由他家王妃发问。
“昨日捡了条疯狗,大概有狂犬病吧,对着我又咬又抓的。”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
“是他自己抓的,我们王爷记错了,就昨晚非要去侧妃屋里睡,我都跟他说了,侧妃那儿养了太多的花花草草,容易生蚊虫,他偏不信啊,就要去。结果被蚊子咬了,自己抓破了,还赖到狗身上。”
原本都不爱搭理景王夫妻俩的岑王妃,一听岑王说狗,立刻出声反驳,这不是骂她是狗吗?
她肯定不会认的,要当狗也是岑王自己。
“那的确要注意了,还是多听嫂嫂的话吧。嫂嫂可是个贴心人。”薛妙妙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就和景王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了几步,就自然的牵起了手,活脱脱像逛自家后花园。
这可把岑王夫妻俩气得不轻,她是怎么办到的,一句有偏向性的话,却让两人都听出了极大的讽刺意味。
“听见没,人家夸你贴心呢。可不贴心嘛,母妃那盆珍品牡丹花,全大黎朝就那么一盆,你嘴皮子上下一碰就送人了。”岑王冷笑,还不忘讽刺她。
“你又想说我蠢对不对?那我今儿就认了,不过在她眼里,你却要多听我的话,足见你比我蠢多了。”岑王妃不甘示弱。
岑王深吸了一口气,忍了。
不过手上却挨了一下,岑王妃狠狠地掐起一块肉还扭转了一圈才松开,再抬起来已经红了一片。
岑王终究忍不住了,也给了她一下。
“啪!”“啪!”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掐着,最后都来了火,竟是开始打手背,那清脆的响声让周围的宫人不敢直视。
领他们二人出宫的恰好是淑妃身边得用的大太监,不由得咳嗽了一声以作提醒,心里却在感叹:景王两口子真够狠的,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跟埋了地雷似的,把岑王夫妻俩的恼怒情绪彻底激起来了,没出宫就开打了,估摸着在自己府里打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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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磨镜之好
请安之后,薛妙妙先行回来了,倒是景王去光明殿上朝了。
流雨跟着她上了马车,逐渐驶离宫门口。
“王妃,您怎么不在戚贵妃那里多待些时间?奴婢瞧着贵妃对您比平日亲近几分,还有九公主在一旁嬉闹,必定不会冷清,您不是想要与她交好吗?正是好机会。”
薛妙妙方才留在宸元宫,戚贵妃的确比之前好说话许多,应该是上回送礼和皇后的不同,完全取悦到这位贵妃了。
她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戚贵妃岂是那么好巴结的,况且那位的性子着实难相处,万一我太过热情,她忽然翻了脸怎么办?之前又不是没出过这回事儿,所以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况且我也只是想结个善缘,并没有真的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切实的好处,戚贵妃可是个聪明人,抱着想要好处的想法接近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薛妙妙斜斜地倚在靠枕上,眉目如画。
“再说咱们王爷什么人,于这些朝事上,也不是女人间的交际就能有什么大变化的。他心中有干坤,我也就不跟着添乱了。”她娓娓道来。
流雨倒是看愣了,主子的记忆重回十六岁,她已经知晓了,王妃如今的穿衣打扮和为人处世,也都回到了十年前,狡黠又无畏,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之前对着岑王两口子,那种奚落的话也直接说出口,若是二十六岁的她肯定不会这么给人没脸。
她深谙“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但是明明这样年轻冲动的她,却在大事上丝毫不糊涂,面对戚贵妃更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态度,那满满一匣子珠宝给就给出去了,丝毫不想从她那里得来回报。
面对发呆的流雨,薛妙妙不由得笑了,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让她回神。
“想什么呢。我哪怕丢掉十年的记忆和人生经历,但是脑子还是自己的。不至于变蠢,小事儿上任由我折腾,哪怕丢点脸面又如何,只要我高兴,你看王爷也陪着我胡闹。但是大事上我从来不掉链子,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除非我再丢十年的记忆,变成六岁的我,那我可能只会嘤嘤嘤要糖吃了,到时候流雨姐姐可得哄我!”她说完冲流雨噘了噘嘴,好似真的变成了一团孩子气。
主仆俩为之一笑,氛围变得轻松下来,流雨又问:“那主子何不再等一等,与王爷一同回府?昨日他还不高兴呢,您若是等他,想必他会更开心。”
不提这事儿不来火,薛妙妙不由得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等他作甚?我得赶紧回去抓他把柄,好跟他算账呢。昨日让我说出那么多违心的话,今日也该轮到他倒霉了。”
流雨眨眨眼,合着王妃昨天那么没下限的夸奖,实际上只是缓兵之计,并且还一直记着仇,准备报复回去。
“不过是一个给我送甜杏的徐侍郎罢了,我又没真做出什么来,他还那么斤斤计较,分明就是没事找事,无中生有。若是按照我的脾气,他既然都如此冤枉我了,我就把这罪名坐实了,真去跟徐侍郎搞一腿。”
薛妙妙刚说完,流雨冷汗就下来了,急声劝解道:“主子,万万不可。王爷没有那意思,他就是跟您闹着玩儿呢,只是吃醋您夸徐侍郎好,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没有旁的意思啊。”
王妃跟徐侍郎搞一腿,不要命了?
薛妙妙摆摆手:“我也知晓啊,我已经嫁人了,就要守妇道,否则世人绝不容我。早知道当年就该跟爹说,把我送到乡下去,养一堆面首,吃穿不愁,岂不快哉。”
流雨吞了吞口水,终究没敢再说一句话。
十六岁的景王妃,惹不起惹不起。
至于她所说的报复,刚回了王府后院,就让人去请了。
“有段日子没见两位通房了,把她们叫来说说话吧。”她斜靠在贵妃椅上,摆明了一副找茬的意思。
她与景王成亲十年,后院里除了她这位正王妃之外,就只有两位女人,一个通房一个妾。
对于这两个女人,她完全不了解的,流雨和清风轮番给她补过知识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