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点头,“我买了好多丸子。”
“吃不吃辣?”
“微辣。”她不太能吃辣,“师兄,你怎么不回家?”
江淮开始烧热水,“我父母在我初中时离异,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
林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师兄——”
“这没什么。你呢?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江淮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林砚贴在厨房的壁砖上,“今年,两家人要一起过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江淮的手上都是水,“只是时间的问题,过一两年你就会习惯了。”他轻笑了一下,“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好了,林同学,帮我把锅洗一下。”
晚上,两人一起边吃火锅,边看春晚。林砚以前每年都会看,但从来都坚持不到零点。
她认识的主持人不多,但是几央视这几位主持人,她倒是熟的很。她一一说这边春晚的主持人,又说自己喜欢谁。
江淮这几年也是习惯了形单影只,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倒还不错。
饭后,两人各占据沙发一角。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小吃,薯片、蜜饯、瓜子等等。林砚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两人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林砚不时拿起来,看短信,偶尔还抢一两个红包,群里好不热闹。
她的指尖停留在短信名单上,犹豫着要不要给路景凡发一条信息。法国这时候已经还在下午吧?他在做什么呢?
不能再想了,她放下手机,调了静音。
江淮抬手抚了抚额角,他有些困意。
林砚侧头,看着他眯着眼,“师兄,你要不要回房睡觉?”
“没事。”他抬首看着电视,“咦,这个小品还没有结束?”
林砚格格直直笑,“现在这个是冯巩,刚刚那个是黄宏。”
“我平时看的少,记住他们。”
“你不是北方人吗?本山大叔可是你们那的。”
“并不是所有的北方人都喜欢小品的。”他起身走到餐桌前,拿了一个红包,“新年快乐,林砚。”眸光熠熠,带着几分无法描绘的宠溺。
“我不是小孩子。”林砚小声回道。
江淮将红包放到她的掌心,“我是你师兄,何况这是中国的传统。压岁钱,快装到口袋里。”她的手指细腻纤细,只是凉凉的。
林砚心里一阵温暖,扬起一抹笑意“谢谢师兄。”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在超市买的,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三双一组的羊毛袜。
“这个好像很实用。新年快乐。”
江淮手握着那盒袜子,眉眼越发深了,“看电视吧。”
晚上,窗外一片明亮,城市被灯光笼罩住了,像白天一般。
林砚躺在客房里,已经过了零点,睡不着,拿出手机,一直在发愣,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过去。
思念是什么?她现在明白了。
可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睁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喉咙一片滚烫。
☆、第二十八章
电话通了。
“林砚——”隔着遥远的距离,在电话里,她听到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暗哑。
林砚紧紧地握着手机,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睡着了被我吵醒了?”路景凡也是一时冲动才给她打了这个电话。
“师兄——”她咽下了所有的酸涩。
这一开口,路景凡的心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小丫头,有没有收到红包?”
“收到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b市比巴黎快六个小时后。林砚和路景凡之间却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么多远。
路景凡问,“什么时候开学?”
“过完小年。”她机械地回道。
“那正好,你在家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林砚沉默,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路景凡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没有回家?”他的语气蓦然紧张起来。
“师兄,巴黎那边热闹吗?你们是不是也像在国内一样,要包饺子?”零点已过,这动荡的一年已经过去了,她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林砚。如果成长要经历这些苦难与分离,那么她也会咬牙笑着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