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桥痛苦地爬起来,轻轻扯开林砚的手臂。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和林砚一起睡了。
这人睡觉特不老实,整整一夜都抱着她,她根本动不了,现在腰酸背痛。
林砚揉了揉眼,“你起来了?”
“我回自己的床睡。”周桥恨啊。
林砚看看时间,又眯了十分钟,爬起来穿衣服。
周桥听见动静,“上午没课,再多睡一会儿吧。”她根本没睡几个小时。
“不了,我要参加圣芙丽举办的设计比赛。”穿衣服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夹杂在她的话音里。
周桥唔了一声,“那你去吧,我今天补觉。”
林砚下楼,边走边看手机。冬天了,爱睡懒觉的人不少,路上的人比平时少了三分之一。
“林砚——”
她猛然抬头,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竟有些陌生。他穿着棕色大衣,意气风发。林砚的视线与他交错,胸口猛地疼了一下。
她敛了敛神色,快速走过去,嘻嘻一笑,“嘉余——”
林嘉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所以他一大早就赶过来见她,大衣肩头还占着露水。
“我昨天抽疯——”林砚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掩饰,她最不想让嘉余知道了。
嘉余的眸色沉了沉,“林砚,爸爸妈妈一直以来都很担心你。”
她下意识地问道,“你说的哪边的爸爸妈妈?”
嘉余脸色一僵,一时无话可说。
林砚惨然一笑,“嘉余,你不要骗我。我没你聪明,可是我能感觉出来。嗯,陈家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没把我当做他们的孩子吧。十六年有些东西不是血缘能改变的。在他们心里,你才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骄傲。我也没有怪过谁,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大概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而她只是在这方面运气差了点。
“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嘉余望着她的眼睛,定定说道。
林砚仰着头,心里一暖。这时候林嘉余,年轻、骄傲,能说出这样的话,林砚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她嘀咕了一句,“其实我占了很大的便宜,霸占你的爸爸妈妈,现在又多了你这么一个又帅又聪明的哥哥。”
嘉余内心震荡,他没有想到林砚会说出这番话。他们所有人小心翼翼回避的问题,也只有她能这样坦然地说出来。
林砚又问道,“你早饭吃过没有?”
她真的懂事了。一年前,她对他爱理不理。现在知道关心他了。
林砚带着他去了食堂,咬牙买了好些吃的。
嘉余坐在她对面,仔细看着她,突然发现她身上穿着的蓝色大衣还是去年的那件。这一年她的个子窜高了一些,衣服的袖口明显短了,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
林砚现在左手吃饭已经非常娴熟了,他的眼睛微热,轻轻撇开视线。“这周末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一下你的手。”
林砚愣了一下,筷子换到右手,夹起了小菜。
嘉余眼底涌起波澜,“什么时候好的?”
她笑笑,“我也希望能好。”语气失落,目光悠悠地看着远方。咦,路师兄和黄师兄背着包这是要去哪儿?
吃过早饭,嘉余回学校,从钱包拿出七八张红票子,“回头饭卡记得充钱,剩下去买工具。”
林砚惊住了,“喂,你干嘛给我钱!”
“你不是说我是你哥哥吗?”
林砚没接,“我不要。上次我过生日你送了我那套工具已经很贵了。我都没送你礼物。”
他轻笑,“你不是送过我笔带吗?好了,我得回去了。”他把钱塞到她口袋里,“按时吃饭不要老吃方便面和饼干。”
林砚嗯了一声,冲着他挥挥手。
嘉余走到学校门口等车,看到前面的人,他微微一愣,很快往对面马路走去。
黄迪道,“那不是刚刚和小师妹一起吃饭的男生吗?”
路景凡嗯了一声。
黄迪好奇,“大几的?”
“不知道。”
黄迪摸了摸下巴,“你不是和林砚很熟吗?你也不知道?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我又不是她爸,我怎么会知道。”
“呵呵——”他似乎闻到了醋味,可他也不敢在老虎撸毛。新/鲜/中文/网
路景凡的手机响起来,手机在他包里,他并不打算接。
黄迪凑过来,“可能是林砚找你。”
路景凡默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固定号码,他皱起了眉,不耐烦的接通了——“先生,你好,名胜国际现有湖景房出售,请问您近期有购房的计划吗?”
黄迪憋着笑,默默地转过头。
路景凡烦躁地挂了电话,又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