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懿德太子妃陈氏有要事求见!”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来做什么……”盛和帝咳嗽了几声,心生烦躁,“让她回去好好养病吧。”
“娘娘说,她有关于明惠皇后的事情向陛下启禀……”那内侍小心翼翼地道。
盛和帝楞了一下,无奈地道:“那便……进来吧……”
陈氏是被人扶着进来的,脸色惨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这次大病,将她整个人的神气都抽走了,唯有一双眼睛,令人意外地闪烁着亮光。
“陛下……”她委顿着伏在地上,“臣媳听说了……陛下在问明惠皇后和定云侯……明惠皇后临终前……是臣媳在侍疾……”
盛和帝的脸色一变,杨彦也神情一紧,忍不住走到了陈氏身旁,语声阴柔:“皇嫂,你好好想想,这事关系重大,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陈氏仰起脸来,定定地看向杨彦,忽然笑了笑道:“皇弟你说的不错,此事的确不能有半分差池,我明白的很。母后临终前,拉着我和太子殿下的手,再三叮嘱,日后一定要待元熹有如亲弟,要不然她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我和太子甚为纳闷,现如今一想,却是母后意有所指,我等愚钝,竟然现在才明白母后心中所想……”
此语一出,盛和帝怔在原地,在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宫女们连忙上前将陈氏扶了下去。
“这……原来如此……”杨鲁看着陈氏的背影喃喃地道,忽然便振作了起来,神情振奋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既然如此,臣这就去准备宗谱玉牒,择日便让定云侯认祖归宗!”
“恭喜陛下。”几名老臣纷纷围了上来,都面带喜色地恭贺。
唯有杨彦,神情漠然地站在那里,语声冰冷:“父皇,儿臣在父皇膝下二十多载,现今却凭空掉下一个弟弟来,居然还是明/慧皇后亲出,父皇厚此薄彼,实在让儿臣寒心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我出了一手心的汗……
亲爱的们,这两天在写结尾,最后一关了,思路有些困难,感觉不是太流畅,所以最后决定请假几天,下周四回归,然后就直接双更到完结。耐你们,希望这篇文能完美地结束,不辜负你们一路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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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杨彦此话一出,一旁的老臣们大出意外,哗然色变。
杨鲁顿时捋着胡子面露不豫之色:“彦儿,你怎可如此对陛下说话?”
翰林院大学士徐秉安也责备道:“瑞王殿下,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拙,怎可如此口出恶语?”
杨彦冷笑了一声:“你们都这样轻易被蒙蔽了吗?那景昀勾结北周,为了一己私利豢养私兵,又用尽手段蒙蔽父皇,为的就是这大陈天下,你们若是还是看不清,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呢?”盛和帝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朕一直以为你真心改过,对你寄予了厚望,没想到你虚与委蛇,从来没把父子兄弟的骨肉亲情放在心中,你做了些什么龌蹉之事,要朕一一替你彰扬一番吗?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朕也寒心至极!”
“陛下,”宁珞趁势跪倒在地,语声朗朗,“臣妇千辛万苦逃出牢笼,今日进宫,便是要告那瑞王强夺臣妻,他手上的伤便是铁证,臣妇更擒获了他的一众同伙,人证俱全,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杨彦的脸色白了白,却丝毫没有半点惊慌之色,矢口否认:“父皇这是病糊涂了,连这种无稽之谈都要轻信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不信,邹沐意上前一步,谨慎地道:“夫人,这可要有真凭实据才行,瑞王殿下应当不是这样的人。”
赵倬正也是神情凝重:“珞儿,我此次冤枉了元熹,心中愧疚,但此种指证,还需慎之又慎,会不会有什么误解?”
宁珞又气又急,这杨彦伪善的面具真的是蒙蔽了一大群的朝臣,此时图穷匕见,再无退路,还有什么脸面放不下的?“陛下,臣妇所言句句属实。昨日白马观的大火乃是瑞王派人主使,随即将臣妇掳至他的西郊别院,臣妇虚与委蛇刺伤了他,他的内侍总管于安还想偷偷杀我灭口,幸得手下侍卫景勒全力相救,已将他的西郊侍卫全部擒获,诸位大人若是不信,现在马上便可到城外审问,看看我所言有没有半分虚假!”
赵倬正又惊又疑,朝着杨彦怒目而视:“殿下,珞儿此言,是真是假?”
杨彦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自然是假,只是父皇被奸人蒙蔽,早在心里认为这是真了对不对?”
盛和帝的眼中是满满的失望和痛心:“你还要狡辩吗?白马观的大火……本就是你手下侍卫所为,朕已经派人在暗处观察你很久了,珞儿所言,更是验证了朕的猜测……”
杨彦的眼神森冷,缓缓地道:“果然,父皇你表面上对我宠幸有加,其实心里却向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儿臣怎能如此坐视父皇酿下这等大错,让皇室蒙羞、让天下臣民笑话?”
“你想做什么?”盛和帝怒道,胸口急剧地起伏着。
宁珞大骇,扑上去拼命抚着盛和帝的胸口:“陛下,陛下你不能上他的当!别生气,保重圣体!”
田丰和邓汝也急了,一个僵在原地拿着手中的小药瓶,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要不要拿药丸出来给盛和帝服用,而另一个则疾步往外走去,满脸焦灼地道:“陛下你就不该出来,奴才这就去找陈太医……”
只是邓汝还没走出门外,迎面便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声音都有些嘶哑了:“陛下!大理寺来报,昨日凌晨有人劫狱,定云侯他——”
所有的人都僵住了,屏息看着那人,盛和帝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手颤巍巍地扶在了椅背上:“昀儿……他……怎么了?”
那人被看得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咽了咽口水:“定云侯劫狱时逃匿,被流箭所伤……身亡……”
殿内仿佛如死一般的寂静,须臾之后,盛和帝的身子晃了晃,张了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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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一片混乱,盛和帝被送到了寝宫,太医们鱼贯而入,田丰和邓汝到了里面伺候,宁珞和大长公主、诸位大臣都守在寝殿门前,屏息等着里面的消息。
宁珞的脸色惨白,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盯在某个不知名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长公主眼中含泪,心中又是悲戚又是焦灼,她拉着宁珞,未语眼中先含了热泪:“珞儿……别太难过了……你还有姝儿……”
宁珞摇了摇头,断然道:“祖母,我不难过。”
大长公主心中一惊,宁珞这副模样,可不要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了!“珞儿,你别这样,哭一场就好了,”她抱住了宁珞哽咽着道,“咱们都是命苦的人,可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你总不能让小姝儿没了爹,还要……”
“不,祖母,景大哥不可能死了,”宁珞轻拍着大长公主的背,语声低柔却坚定,“我们说好的,要一起长长久久,他还等着我给他生个儿子学他的骑马射箭呢。”
“可是……”大长公主都不敢说话了,深怕刺激了宁珞,“大理寺既然来报信,那便是查证……过了……”
“查证过了我也不信。”宁珞轻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