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虽然没有明说,言外之意却无疑表明和叶庭彦并不是一家。

王嶆就愣了一下,很快又换成笑脸,忙点头哈腰的把孙家人往里让。

只他也并没有阻止叶庭彦进入,只示意叶家人先在门廊下等着。

看自家少爷小姐受这样的委屈,叶城脸色就有些不好。叶家人不是仗势欺人的,可有叶鸿昌这个相爷在呢,别说自家公子小姐,就是叶家的下人,走到那里,不是被人客客气气?

方才那小子所为,怎么瞧都有些刻意。

出京时相爷可是给了他的名帖的,就是怕路上有人刁难了少爷小姐……

“劳您老久等,不知这位公子是……”王嶆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他是个精明的。尽管方才孙家那位表少爷流露出对后面这群人的不喜之意,王嶆却并不敢慢待对方。毕竟这里是官驿,来投宿的哪个没有官方背景?

再者他察言观色之下,也看出来,后面这群人的身份必定也不一般。毕竟在这驿站里迎来送往,王嶆的眼毒着呢,别看后面的马车瞧着不起眼,可是较之前面那位孙侍郎的马车,怕是还要贵重。

能用得起这样马车的人家,又怎么可能简单得了?再有那些护卫在旁边的下人……

“我姓叶,京城人士。”看出崔鹤之的防备和嫌弃,叶庭彦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贴上去,当下拿出写有自己举人身份的路引递过去。

“哎呀,原来是位举人老爷啊。您老里面请……”王嶆陪着笑把人往里面让。

只孙家人之前,还有其他两三家官员家小,那崔鹤之又不是一般的挑剔,前面的官员占据的房屋,他不好说什么,却是把剩下的房间,但凡好一点儿的,都尽数挑了去。还磨磨蹭蹭的又是要这又是要那的,可不就耽搁的功夫久了些?

驿站这会儿,也就剩下西厢房几个房间。

那边本就不朝阳,又有这场雨,不是一般的潮湿。

只这会儿,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并不是挑肥拣瘦的时候。叶庭彦倒也没说什么,却是直接取出几锭银子递给王嶆:

“帮我们生几个火盆去去寒气,准备点儿热饭热汤……”

“啊呀,这怎么好……”

“拿着吧,这么大的雨,劳烦你了。”叶庭彦摆摆手——

妹子的身子虚,还是要好好补补才成。

看对方诚心要给,王嶆也就接了过来,已是喜不自胜——

他们这是官驿,但凡来往投宿的官府中人,本就会免费提供食宿。对方却依旧给了这么多银两,都快抵上自己几个月的俸禄了。

一时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忙不迭亲自去厨房安排,先送来一大壶热腾腾的姜汤,又让婆娘杀了自家的鸡鸭,捡了腊肉,炖了香喷喷的几盆送了过来。

就是叶家的马,也多喂了几把豆子。

叶庭彦之前虽然身上披了蓑衣,可那雨太大,身上也是淋透了。倒是叶庭芳,被护的严严实实,也就是身上有些潮气,衣衫倒还算干爽……

饶是如此,叶庭彦依旧催着太医帮着检查了一下,确定叶庭芳伤势无碍,又看着她用了饭喝了药,躺下歇息,才放心离开。

却是刚出了叶庭芳的房门,就听见一阵呵斥声: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过一个小小的驿长,你算什么东西!就敢在我面前使奸耍滑,别人就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我们这儿就几盆素菜,一些面汤罢了,真以为爷拿你没办法不成!”

叶庭彦皱了下眉头。

透过雨帘望过去,正好瞧见崔鹤之,正一下把王嶆推搡到雨地里。

那王嶆明显有些懵了,闻言就叫起了撞天屈:

“公子息怒,您一定是误会了……来往大人供应什么东西,都是有定制的,小人再如何,也不敢在侍郎大人面前偷奸耍滑啊……至于叶公子那里,鸡鸭鱼肉之类的,都是人家自己掏钱买的啊……”

那崔鹤之明显也注意到了往这边瞧过来的叶庭彦,神情顿时有些狼狈,越发恼火之下,抬脚就要去踹王嶆:

“真是巧言令色之徒……”

看他这样,叶庭彦拿起旁边的伞,直接抬脚走了过去,扬声道:

“崔公子这是何意?王驿长方才所言句句是实,之前确实是我请他帮着置办些菜肴过来。若然崔公子想吃,我这就让人匀出来些,给你送去就是,何苦为难王驿长?”

“你——”没想到叶庭彦说话这么不客气,崔鹤之一张白净的脸气的通红——

崔家也算一方人物,家里自然是不缺钱的。

只他之前一直在老家,并不懂驿站的规矩。哪里比得上叶庭彦走南闯北之下,进退有度?

再加上之前在家里时,父母言谈间都有让他和孙柔亲上加亲的意思。这回让他一路陪着进京,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不想青麓书院那里,却是亲眼瞧见自来对他不假辞色的孙柔,却是对着叶庭彦露出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模样,当下就妒火中烧。

之前在驿站门口瞧见叶庭彦时,心里就不舒服。好在瞧见叶家住进了位置最不好的西厢房,才稍微舒坦些。

怎么也没有想到,用饭时却听见下人嘀咕,说是王嶆往叶庭彦那里送的全是鸡鸭鱼肉,给他们的不过是略有点儿荤腥……

崔鹤之听了当时就火冒三丈,倒不是说他嘴馋,鸡鸭鱼肉什么的,他并不在乎,不能忍受的却是叶庭彦一个小小的举人罢了,竟然比他这个侍郎外甥还受追捧。孙柔那般,他无可奈何,却是把邪火全都发到了王嶆身上。

而且他这么嚷嚷出来,未尝没有给叶庭彦难看的意思——

王嶆不是追捧你吗,我这就狠狠收拾他,看你脸往哪儿搁。

照他想着,叶庭彦再是举人,他刚才可已经表明了,自己舅舅可是礼部侍郎。谅叶庭彦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受着。

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庭彦竟然敢指责他不说,还说要匀给他些鸡鸭鱼肉,这是真把别人当成没吃过什么东西的叫花子了?

一股邪火直灌顶门,脸色阴沉的冲着叶庭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