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但是,从他的脸上,向晚意隐约可以感受到一点不对劲的感觉。

“你别吓我啊,到底干嘛了?”

纪镜吟缓了一会儿,察觉到胸腔里那股难受的感觉降了下去后,他才暗自放下心来,不过,刚才的异常,他自然知道缘由是什么。

扭头看往向晚意,对上她带着忧心的眼神,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有些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那个——”

向晚意看着他,他的声音不大,她连忙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嘴巴凑到他的耳边,急忙问道:“怎么了?”

纪镜吟抿了抿唇,眼里的眼神有些闪烁,脸上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很是难看。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明明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成了这个模样?是谁做的事?

“把我扶起来一下可以吗?”

向晚意愣愣地点点头,放柔动作轻轻地把他扶了起来,爬到床上坐在他的身后,让他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己充当他的靠背。

虚虚地圈着他,垂眸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心里那不详的预感越演越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纪镜吟下意识地身子一僵,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等待的过程一点儿都不好受,在她快要等不下去时,纪镜吟扭过头来,对上她那目光颤抖的眼睛,一点点,一点点地转过身来。

长臂一伸,圈着她的腰间,头枕在她的肩上,她身上的暖意让他眷恋,像是小猫般慵懒地蹭了蹭,声音喑哑:“容砾没了。”

向晚意周身一僵。

一道寒意自耳边流经全身。

全身上下的血液彷佛在瞬间凝固,心口处像是被挖空一般,一阵阵冷风瑟瑟地吹过,止不住地颤抖。

缓慢地反应过来,猛然往后一靠,伸手掀着纪镜吟的衣襟,逼得他抬起头来,眼球里泛起阵阵的红血丝,眼尾泛红,小脸脸色刹白,喉咙苦涩得让人想吐,对上他的眼神,哑着声音问道:“你刚说什么?”

迎着她的目光,不用多想,他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手微抬,指尖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动作放柔抆过她的脸,顺带抹去眼角的泪水,“别哭了。”

一把将他推开,向晚意动作迫切地翻身下床,站在床边,眼前世界一片迷雾,朝他大喊道:“不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啊?!”

被她这么一甩,他突然觉得体内的不适又多了几分,压下心头的异样,抬起头来,看着女子失控的模样,他又重覆了一遍:“他没了。”

下一瞬,眼前像是刮过一道风一般,她急忙跑到他的面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片刻,眼神突然变得暗淡,嘴里呢喃道:“是我,是我没有及时去给他找妖兽取内丹,是我的缘由,是我,我这就去找妖兽——”

语音刚落,她便想要往外扑去。

纪镜吟眼疾手快,一把握着她的手,指尖强硬地压制着她的行动,声音大了两分,带着几分紧张:“不,不是你。”

“你放手——”向晚意眉头深锁,见他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她便想要挣扎出来,甩开他的手。

纪镜吟像是握着了什么至宝一般,死活不撒手,使劲把她往外跑的身子拽了回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语气重了一分:“向晚意,你给我冷静一点,不是你,是因为我!”

闻言,她挣扎的手不动了,整个人像是懵在了原地,愣愣地盯着他看。

纪镜吟喘着细气,解释道:“妖兽什么的你不用找了,因为,早在半个多月前,他受损的筋脉,就已经被我修复好了。”

“被你修复了?”向晚意看着他,满眸讶异的目光。

纪镜吟垂下眸来,眼神自然地回避着她的,继续说道:“我用我自己的精气替他重组了筋脉,所以他不再需要别的妖气灌输。”

向晚意感觉,她好像错过了什么,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就这样一直瞒着她的吗?

“那现在,他怎么会?”

纪镜吟急忙说道:“应该是有人,把我存在他体内的精气给破坏了,以他的身体能力,他根本就不能再次承受丹田干涸的情况,所以,当我的精气离开了他的身体那一刻,他也就会死去,你现在去找他都于事无补,他已经殒灭两天了。”

向晚意看着他,眸里的情绪复杂得很,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转,大脑一片空白,指尖止不住地抖动,整个人混沌一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看着纪镜吟的眼神慢慢变得黯然,垂下眼眸,一滴滴眼泪往下掉落,落在石床之上,慢慢晕开一片痕迹。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那个总是挂着淡淡笑意的男子。

她还记得初见时,他周身上下都是毫不掩饰的防备,是她一点点强行闯进了他的世界。

她那么坏,总是骗他,骗带他走,骗会留下陪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但年少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她。

她还记得,那天天很蓝,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在身边吹着的风很温柔,倾泻而下的阳光携着淡淡的暖意,落在身边像是镀上了一层柔纱,她在溪水里明明自顾自地玩着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他一脚踏空,被水流冲得一路向下。

到她将他救回来后,他犹豫再三才问的她:为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她那时心虚,年少的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情急之下,她随便编了个理由,说的是:姐姐在给你捉蝌蚪啊,太过专心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那时候的他闻言笑了,明明周身上下狼狈不堪,头发都乱得一团糟,脸上的笑意却如此的真诚,两只眼睛像是琉璃宝石一般,流光溢彩,脸上都是真诚又高兴的笑意。

她忽然回过神来,原来,那天的溪边,他说她欠了他一次捉蝌蚪的承诺,是这一回事啊。

那个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真的离去了呢?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夺眶而出,沿着脸上的线条在下巴凝聚,又往下掉落,满腔苦涩的味道。

忽然间,向晚意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纪镜吟,“不对,你是不是还有事没有说完?”

容砾的事她知道,他的筋脉根本就不是受损,而是全失,就算纪镜吟真的给他修复,前提也是他真的有的情况,而如今他根本就没有,所以说,这里有一个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