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炬,扫了四周一圈,冷声道:“你是谁?”
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突然间,耳边传来“卟通卟通”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极有节奏感,如地狱厉鬼索命般,一点点的逼近她。
脑袋里面传来一阵钻痛,忍不住单膝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指尖用力得发白,紧闭眼睛,想要忽略那道声音。
过了一会儿,那道声音不旦没有减弱半分,反而又变得强大了起来,脑袋里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发出噬人的痛意。
“你——”她张了张嘴,正想开口时,一阵钻心的痛意传来,整个人“砰”的一声,猛然跪到在地。
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抬起眼眸,眼前的景像在一点点地变得迷糊,用力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用以保持清醒。
并没有几分作用。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悄悄响起。
“杀了他。”顿了顿,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替我杀了他。”
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彷佛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似的,她猛然转过头去,望着那半瓣跳动极为薄弱的心脏。
她知道,那道声音说的意思是——把这个心脏给毁掉。
彻底地让它停止跳动。
理智和痛苦在彼此折磨着,双腿一软,身体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的平衡,身子前倾。
整个人趴在地上。
目光死死地盯着心脏,那个声音还在无限地重覆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眼底再次被猩红所染,手肘撑在地上用力站起身来,拖着酸痛的步伐,一点点地往那边挪去。
她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一般,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一道金印凝着法力,慢慢在掌间生成。
清明的眼神逐渐变得暴戾。
过了几瞬,五指并拢一收,猛然向着心脏的方向击下,疾厉的真气倏地往着面前的心脏冲去,掌心带着炙热的火光,一道无可反抗的杀意密不透风地往前——
墙壁后那眼睛,眼底划过一抹阴测测的笑意。
下一瞬,那道真气急顿,掌心的方向在眨眼间转变,一道携着她几乎所有法力的金印快如闪电般往一旁的墙身击去。
向晚意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水亮的眸子哪有半分血腥之气。
金光与墙身于一刹之间相撞,一道刺眼得快要把眼睛灼伤的强光往四周散开,与此同时,回流的真气沿着原来路线返回,瞬间击在她的胸前。
胸前被重重一拍,丹田像是被火烧般刺痛,一口腥红的血自口中喷薄而出,左手急忙凝出一个银球往心脏的方向甩去,欲要护着它。
耳边是爆破的巨响,耳朵里“轰轰”作响,大脑的意识好像停顿了一瞬,身体往后倒在地上,刺目的金光让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闭上眼睛,她完全感受不了身体的痛意,因为就连骨头也痛得麻木了。
没有半分知觉,有一种感觉,好像是要死去一般。
过了不知道多久,眼皮微微动了动,纤长的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一道缝来,她发现,四周有点亮,但光又不会过于刺眼。
就像平里里仙气绕缭的天界景观。
慢慢地,眼前好像多了一双腿,不对,是两双、三双、四双......
好像有一堆人在围着她。
他们在说什么,她听不太清,声音太多太杂。
动了动身子,周身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用力睁开迷蒙的眼睛。
元景、元勋......天界的许多人都在。
她不是应该在石壁里面的吗?怎么这就出来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幻觉?
“向晚意,你居然敢擅闯雾明宫!”
洪亮的声音里蕴含无尽的怒意,声音熟悉得很,瞬间把她拉回现实,清醒过来。
向晚意扭过头去,脖子上传来的痛意让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目光凉薄地扫了一圈,好几百人在围着她看,就好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视线慢慢聚焦在面前的人,白衣上面以金线绣了好几条金龙,头带金冦,冠顶垂下的流苏半遮去他的脸,喔,是帝君。
帝君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她,“来人,把她拉到幻音阁里。”片刻,他眼睛半眯,语气无澜:“本君要亲自审问她。”
第47章 生气了
幻音阁内。
帝君倒是人好,没有将她五花大绑,只是把她闲在一处小房间里面,她法力本来就几乎消耗殆尽,幻音阁是针对法力越强的人,法力越强,那么脑海里的幻觉便会更强,所以对于她这种法力全无的人,几乎是没有半点作用。
靠坐在一专门为她而设的冰椅上面,丝丝缕缕的凉意自皮肤表面而入,慢慢钻入到身上的每一丝神经,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半阖着眼睛,其实也不算太难受。身上本来还有痛意,这样的冰凉之感反而让痛意缓了不少。
帝君坐在一旁,休哉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薄唇轻抿,片刻,用帕子轻轻拭去唇上的水珠,这才抬起眼眸,眼神没有半点温度,“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向晚意侧了侧头,一手托着头,眼神里有点茫然,“我该说些什么呢?”
帝君挑了挑眉毛,冷酷的神情之间多了一分轻蔑,“若本君没有记错,你现在是妖界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