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了然,原来是个小倌楼。
在天界时,曾听军里的兄弟提起过,说这个地方神奇得很,各种不同性格、花样、气质的小倌都能在这小小的花楼里找到,里面的头牌如高岭之花,孤高冷漠,从未有过入幕之宾,因着天界不屑经营此等生意,所以也只能靠听听妖界的传奇过活,这回是被她碰上了吧。
她也想看看这头牌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一般好看呢。
脸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她装出一脸害怕的神情,连忙退后了半步,惊讶道:“天啊,居然是这种地方,我还以为是个卖花的地方呢?”
大爷连忙摇头,语重心长:“当然不是,小姑娘听大爷说的准没错,反正千万不要去就行了。”
跟大爷再三道谢,表面看来没有半点异样,恍惚是受惊的小人儿般,她踱着小步急急离去。
在人流中左穿右插,转身没入一处暗巷,后背紧贴墙身,锐利的眼眸细细打量着外面的一切,此时她的眼里哪有半分惊慌之色。
片刻,发现外面没有任何认识的人之后,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她竹心日戈指尖在下巴上面磨蹭着,嘴角轻轻上提,好看的眼眸微眯,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眼神。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第35章 本君的自由
月黑风高,夜幕低垂成了某些人的掩护,百无聊赖毫无目的般四处瞎逛,终于把时间耗到了晚上。
绕回花楼时,门前摆档的大爷已经不在,花楼的门边洒落了花瓣,摊贩们有意识地回避开去,门前只有一条短短的花路。
此时的向晚意蹲在对面的房顶,斜眼睨着形形色色的人们进了花楼,男女老少皆有,不过穿着打扮的还是以比较贵气为主,毕竟进去玩的,都得花钱的。
垂眸打量了自己一身,白衣翩翩,云袖自然垂落身侧,腰间的白玉带勾勒出前翘后突的好身材。
感觉还可以,应该不会被赶出来吧。
翻身下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无骨如蛇般的腰肢在空中翻了一圈,路过的民众不自觉地顿下脚步,望着一人如仙女般自空中慢慢降临。
但是下一瞬,稳稳落地的仙女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边抚着衣服上的皱折,边哼着小曲迈着大步走进了花楼——那个全妖界最多小倌的地方。
路边的民众纷纷闪过痛心疾首的表情,感觉花楼又毒害了一个无知少女,将她拉到了万丈深渊,心里对花楼的嫌恶又多了一分。
向晚意刚踏进花楼,不同于想像中一阵扑鼻而来的脂粉味,空气里飘着一丝丝好闻的栀子花香,舞台上面一名柔弱白净的男子正在弹着琵琶,他的手生得极为柔软,像根细软的羽毛般在琵琶上面拂过,墨发以一根细带束在身后,眉宇间笼罩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一副弱美人的模样。
舞台前面大概有四五十张桌子,在向晚意的想像之中,此时应该左拥右抱,两腿上面各坐着一个美人,不时亲亲抱抱,行为暧昧才是合乎常理的场景。
但如今众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即使当中有些人眼里放光,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弱美人看,但还是没有做出一些越矩的行为来。
面前视线受阻,弱美人的模样被一名男子挡去。
男子长得有些年纪,深邃的五官有了些许皱纹,眼窝微陷,身穿一湛蓝色的衣袍,不难看出年轻时期,定也是一个美男子。
男子注意她很久了,更准确来说,他注意她腰间的腰牌很久了。
对有人挡去她的视线有些一满,秀眉轻蹙,眉一挑勾唇问道:“这是怎么了?”
男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那金光闪闪的腰带,随后朝她作揖,语气毕恭毕敬地说:“请随小的往这边来。”
语音刚落,他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向晚意率先走在他的面前,他落了她半步,半弯着身,引着她往二楼的雅间而去。
而且还是正对着舞台中间的雅间。
不难发现,一般而言,雅间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而下面的流水桌则是供普通客人落座的。
坐在栏杆边上的贵妃椅上,一旁的小桌上面放满了吃的,瓜子、花生、水果......应有尽有。
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凝着目光看着她那金色腰牌,眼神凝重又疑惑。
片刻,向晚意发现他还伫在她的边上,房间里面莫名奇妙地多了一个人让她感到十分不爽,拧眉眯眼,“你还有事吗?”
闻言,男人抬起了头,朝她欠了欠身,语气不急不缓:“我看姑娘是第一次来,怕招待不周,所以在这里等着。”
向晚意挑了挑眉,心里有点疑惑,这里的服务态度这么好的吗?对于新客还来个贴身服侍啊,侧了侧头,感觉那个琵琶声听到有点腻了,她忍不住问道:“这里就是来听琵琶的吗?”
男人愣了愣,笑道:“自然不是。”见小姑娘眨着大眼,一脸单纯无害,纯粹好奇的模样,他平时的那套说辞自然是拿不出来的,他委婉地说:“我们这里的每一位主,都有着自己的特长,每晚展示完他们的个人技能,台下台上的人打赏过后,便会由他们的个人意愿决定要不要......”
等了好一会儿,男人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向晚意身子前倾了一点,追问道:“要不要怎样?’
“要不要挑一位客人春宵一刻。”
本意是怕小姑娘听着会害羞,但面前这位主听完之后,那满是笑意的脸,还有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和合不拢的嘴,是什么情况?
向晚意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颗小心脏跳个不停,满脑子期待着什么刺激的画面。
她摆了摆手,示意男人出去,“你去忙吧,我自己玩就好了,你站在这里我总觉得有些拘谨。”
男人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出门,还善解人意的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向晚意趴在栏杆边,一双眼睛不带眨的,就等着琵琶声尽时众人的表现。
大概半盏茶后,白净修长的手指收了回来,一个小男孩急急拿着个大箱子在席间四处奔跑,没过多久,大箱子放得满满的,上面的东西似乎快要溢出来一般。
向晚意摸摸兜里,空空如也,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嘴里嘟嚷道:“这出门太急了,一分钱都没带。”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对,是那妖君太抠了,我来这么久,半分钱都没给过我。”
眼前突然多了一捧金叶子。
看到钱的双眼一亮,下意识地看往手的主人,目光一凝,无由来地生出几分心虚,结结巴巴的:“妖君,怎么是你?”
纪镜吟把那捧金叶子放在她的怀里,排眉示意她往下扔去,他身态慵懒地靠在一根柱子边上,双手抱在胸前,精致的眉头轻抬,目光似浅非浅,懒洋洋地说:“怎么了?不给你钱又说本君抠,给你钱又不要。”
在他若有若无的压迫下,向晚意随手把那捧金叶子扔下,堂下顿时一片哗然,在这个两片金叶子就能买一座房子来说的地方,她刚才的行为可以说是疯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