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凤族的安危,向晚意便顺便出门转了一圈,扛算了解一下妖界的民俗风情,但此刻她却感到十分苦恼,这个破妖界出入各店铺都要亮出自己的身份证明牌,她一个初来的怎么可能会有呢。
没有没关系啊,她去办啊。
妖界的各部门分工还是十分明确,面对她这种转界的也有专门的一套流程,只要带上原来的名牌去妖界的户籍处注销,然后便可以获得一个新的名牌了。
听说是挺容易,实际操作起来也不难,唯一不太好的是:她原来的名牌不在她身上。
这事还得怪纪镜吟,她记忆中是他当初趁人之危,悄咪咪拿了她的,在天界时这牌子没什么用处,她也就渐渐忘了此事,但到了现在需要它的时候,她又拿不出来。
万事有其终,解铃还须系铃人,找牌还须偷牌人。
此时的向晚意随意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面,背靠一棵参天大树,双手枕在脑后,一边晃着腿一边看着天边橙黄色的落霞,黄昏的静谧笼罩着四周的空气。
她在等待,毕竟做一些比较那啥的事情,还是得等到天黑之后,月黑风高才好办。
这类事情指的:比如是偷窥、盗窃又或者是......
等到天边的最后的一丝余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朦朦的夜晚。
想了一圈,纪镜吟会把她的名牌放在哪里呢?他现在啥都不记得,加上她又不能问他,她可以说过他们从未认识的啊,万一他起疑心,这该怎么解释说他曾经拿过她的东西,想来想去,那只剩下动手翻这条路了。
但这个人的警剔心已经重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别说他醒着,就连他睡觉时她也不敢动手啊。
陷入了无边的纠结。
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在他洗澡的时候吧,他总不能光着身子追出来吧,以纪镜吟那个性子想来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吧,他怎么着也得套件衣服,这个时间差以她的神一般的逃跑速度,早就溜个没影了。
为自己的机灵用力拍了拍大腿,不小心用力过猛,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眼睛亮闪闪的,搓搓小手,等着晚上的行动。
打探过纪镜吟的沐浴时间,一般说他都是在批改公文后的,她找了棵大树躲在其中,用树叶掩藏着自己,暗中观察,等到银月高悬,晚夜吹得让她发抖时,他还没有批改完。
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等着,眼皮慢慢的耸拉了下来,眼睛慢慢地闭上。
纪镜吟似乎一无所觉,专注认真地看着今天的公文,认认真真地批改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向晚意觉得她快要睡着时,大殿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喊了声“备水”,便往内殿走去。
树上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急忙在空中翻了个身,踏月无痕,脚步在空中飞快地交替着,在空中利落地翻了个身,落在他的房顶上面,伸手悄咪咪地掀了一片瓦片,便看到了一个足以容纳二十人的水池在一点点的添着水,雾气自热水中冒出,升腾而上。
等了好一会儿,水池终于放满了水,水面上面撒上了花瓣还添了牛奶,奶白奶白的,一看就知道懂得享受。
人和人果然没有公平可言的。
向晚意忽然觉得她过得很粗糙。
纪镜吟慢慢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骨节分明的手扯过腰间的腰带,外衣被他慢慢褪下。
向晚意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把房顶的瓦片放了回去,免得待会她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脚尖在屋顶上面无声地移动,找到一个适合的背面,她纵身跃下,脚在空中的方向一转,手心用力捉着一片瓦片,闪身自窗户没入大殿之内。
看了一圈,忍不住弯了弯唇,空无一人,是干坏事的感觉,她喜欢。
把脸巾带上,还是保险些好。
先把目标放在他的书桌上面,上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文件,一丝不苟,她上前翻了个遍,除了发现他的字挺好看之外,没有半分收获。
顺着书桌的方向找着,每个抽屉都不放过,仔仔细细的翻着,为了不被他发现,还要按着他的摆放习惯,把东西一一放回原位,以免他那个谨慎到极点的人心生疑惑。
眼睛扫个不停,翻东西的手比闪电还要快的那般,片刻便把书桌这边的区域搜得个干干净净。
站在大殿的中间,无奈地叹了口气,摸着下巴作思考状,须臾,她又跑去了他的书架那里,一本本书的翻,翻了半刻钟,除了吃了一嘴灰之外,也是毫无收获。
推开一旁的小门,悄咪咪地溜进他的房间里面,里面十分简洁,一床一桌一椅,边上一个小衣柜,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家具,一个半朦胧的白纱罩自天花垂下,把整张床给包围着,不过这看似简洁的家具,实际上则大有干坤,以这床用天蚕丝制成的被子和褥子为例,就已经可以抵到普通人家的好几百年的生活费了。
趴在床边,仔仔细细的摸着被子和他的褥子,软软绵绵的,手感极好,没有半点异样。
叉着腰,一脸疑惑的想着该怎么办。
耳梢微动,她这才发现在这房间里面还有一则暗门,隐约传来的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边趴在上面,手紧贴在门缝的门边,感受到细细的暖气,耳边传来的是手在水里翻搞时发出的声音。
他房间居然直通澡堂。
“我的香珠呢?”他喃喃自语。
向晚意不得再之感叹他生活之好。
顿了顿,耳边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向晚意眼睛微突,他不会就是因为缺了个香珠打算来吧,身子连忙一退,急急地看了房间一圈,走到窗边,使劲推了两下没有推动,这破东西竟卡住了。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盘算了一下,来不及跑到门边。脚尖使力,把纱罩一撩,飞身钻入他那厚厚软软的被子之下,她本就长得瘦,这床的被子厚度足有半个到一个手掌,加之床边有一纱罩盖下,遮去大半里面的景色,若不仔细观察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隐着自己的气息,屏住呼吸,像条死鱼般动也不动,彷佛她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似的。
半晌,暗室的门开了,一个人草草套了件外衣走了进来,精壮的胸腔和腹上的肌肉若隐若现,身上的水珠沿着身体线条慢慢滴到地上,但不过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地面,还有地热的功能。
男人慢慢走到衣柜边上,在里面翻了会儿,随后拿了一个透明的约有半个拳头般大的球状物体出来,他小声地说:“找到了。”
下一瞬,男人眉毛一挑,拿着香珠的手用力一攥,眼睛里闪过一缘杀气,但又过了一瞬,这丝杀气便如昙花一现,消失得了无痕迹,他微微侧头看着床的方向,表面看来,那里没有半点异动。
男人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暗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空气中回归平静,没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