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张俏脸好似被丹砂染红了一透,从里到外都透着红色,就连耳朵脖子都红粉绯绯,让孟少游看直了眼。他何尝见过小丫头这般艳色!
“夫君——快起来!”谢羽咬牙,每个字都好似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一般。
孟少游眸色转深,再也忍不下去,低头就堵上了她嫣红的小嘴,攻城掠地,直到外面响起八万催促的声音,才依依不舍的松了口。
谢羽恨不得钻进被窝里再不出来,她与孟少游打闹胡混惯了,从不曾有过这般亲密厮磨的举动。
一俟孟少游松开双手,还未从床上跳下去,迎接他的便是一记飞腿。只是她气恼之间忘记了自己只穿着中衣罗裤儿,踢出去的脚丫子被孟少游一把捉在手里,这无耻的家伙握着她的脚踝还不算,手还去扯她的裤脚,险险将她的罗裤儿给扯下来。
谢羽真是恨的不行,一手扯着裤子,一边挣扎着要将脚收回来,抬头撞上孟少游堪称火辣辣的眼神,只觉得全身着了火一般要烧起来,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孟少游你还不放开!”
孟少游见她都快羞窘的急哭了,到底松开了手,笑的意味深长:“不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旋身下床出,丢下一句话:“快点收拾,咱们一会给爹敬茶去。”先自出去了。
他算是瞧出来了,再逗下去都要将小丫头逗哭了。虽然只亲了一记,但到底如今是他的人了,也不急在这一刻。
谢羽恨不得蒙着被子不起来,可是敬茶之事却拖延不得,只得爬起来梳洗打扮。孟少游出去一会,春和便带着枸杞灵芝葡萄桂圆进来服侍她。
葡萄桂圆也是谢府的丫环,是婚期定下来之后,谢弦为她挑的陪嫁丫环。
四个人都归春和管辖。
春和见谢羽嘴唇略微红肿,面上还透着绯色,方才孟少游叫她们进来侍候之时春风得意的模样,还当他们夫妻恩爱,浑然不知谢羽此刻恼火的恨不得将孟少游大卸八块。一边往她头上插戴,一边给她讲敬茶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
谢羽打扮停当,喝了两口红枣桂圆茶,才出了新房的门,便被孟少游捉住了手腕,她低低道:“还不松手?让旁人瞧见了成什么样子?!”
孟少游将自己的厚脸皮发挥的淋漓尽致,无论谢羽说什么,只是不肯松手,笑的死皮赖脸:“我牵自家娘子的手,关旁人屁事!”
谢羽都恨不得照着他的俊脸来一拳,又怕被孟藏刀瞧见不好交待。
其实孟藏刀并无诸多讲究,他在外面浪荡惯了,视规矩如无物。此次如果孟少游的亲事如果不是打着两国联姻的旗号,未必能够办的如这般重礼守矩。
小两口携手前来敬茶,他喝完了媳妇茶,送了谢羽一个大红包,又嘱咐了她几句:“少游的性子你知道,是个胡天胡地的主儿,若是他欺负了你,你告诉爹,爹给你作主,定然打断他的腿!”
谢羽倒是想让孟藏刀打断孟少游的腿,省得他毛手毛脚蹭上来,还说些不要脸的话。只是她实在说不出口。
孟少游比她还委屈:“爹,您说什么呢?阿羽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我怎么会欺负她呢!疼她都来不及呢!是吧阿羽?!”
谢羽:“……”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能说什么呢?!
她以前觉得孟少游脸皮厚,今日才觉得那是自己见识短浅,他岂止是脸皮厚啊,简直是浑身上下都裹着一层厚厚的铠甲,刀枪不入啊!
三朝回门,谢弦问起来孟少游待她可好,谢羽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二人倒是已经圆过了房,孟少游好似对那件事十分的痴迷,恨不得将她拴在腰带上,走到哪里都恨不得随身携带,坐在一处就想摸摸亲亲,搂搂抱抱。
只是她自己对这种太过于亲密的关系有点不适应,只想回复到以前打打闹闹有分寸的关系里去,“我也说不上来……”她苦恼道:“他太讨厌太缠人了!”
春和差点笑破了肚皮!
历来都是做妻子的恨不得缠着丈夫,成亲之后生怕丈夫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打起精神要笼络住了丈夫的心。她家的小小姐倒好,烦恼丈夫太缠人!
谢弦见她神色郁郁,还当孟少游待她不好,正在思谋如何教训这小子,将人千方百计的娶回去之后竟然不知疼惜,哪知道等来了闺女这番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良久才道:“嗯,太缠人是有点讨人厌,不过你忍忍,忍忍就习惯了!回头娘让你二哥警告他,凡事也要有个度!”瞧瞧她闺女眼睑下的青色。
春和眼见着谢大将军的思维不知道发散到哪里去了,面上也带出了尴尬的笑意,便知道她想歪了,只能适时提醒:“咳咳,姑爷只是……一天到晚恨不得就跟阿羽呆在一块儿,吃饭坐卧,在外面散步,跟孟老爷谈事情的时候都要将阿羽拘在身边,拉着她不让走……”这般的缠人,就连孟藏刀也快受不了了,对着儿子直翻白眼。
不过孟少游脸皮厚,压根不当一回事,还狗胆包天问了一句:“成亲真好,爹爹要不要考虑娶个继母回来?”
可怜孟藏刀一世英雄,差点让一口热茶给呛死,咳的死去活来,等缓过一口气之后只奉送了一个字:“滚!”连在儿媳妇面前的长辈形象都保持不下去了!
孟少游不以为意,拖着媳妇儿麻溜的滚了,走到半道上还特别善解人意的替自己亲爹描补了一句:“阿羽别怕,爹他就是光棍久了,性子有点奇怪,要是再成一次亲,说不得就改过来了!”
谢羽:“……”你当成亲是万能灵药啊什么都治!
再说,她可真没觉是孟藏刀性子奇怪,奇怪的反倒是眼前这只。
她只能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吧……爹的性子蛮好的。不正常的人看正常的人总是觉得对方奇怪!”
孟少游这几日简直是让她快疲于应对了。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无赖!你跟他耍无赖,脸皮却及不上他十之一二,反被他给气个倒仰!他反过来跟你讲道理——且全都是歪理!
他要真讲道理,谢羽也认了,可讲着歪理还要她认同,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是说我不正常?”
谢羽被他拖着手走路,在他谴责的眼神之下硬着头皮答他一句:“……你自己也感觉出来了?”
孟少游的小眼神里都藏着伤心,拖长了调子控诉她:“为夫对娘子这么好……你居然觉得我不正常……真是让人心都要碎了!”他一手捧着自己心脏的地方,另外一只手居然还不肯松开谢羽的手。
谢羽摸摸他的狗头:“乖!疯子都觉得别人有毛病!我就算嫌弃你也晚了,咱俩就这么凑和得了!”
孟少游呲出一口白牙,双目森森逼了过来:“我疯了我疯了!不管了我要咬你一口!”也不管二人正在走廊里,嘴巴便往她脖子上凑过去。
谢羽一把挣开了他的手,拨腿就跑,再顾不得四方馆里来往人等侧目,他在身后追的起劲,边追还边做疯子状:“看你往哪跑!”
谢弦从闺女嘴里听来的事实经过自己脑补,原本已经动了怒,还是春和描补,才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不过她这个女儿虽然聪明,只是于情字一事上到底有些懵懂,开窍的晚,当初她还担心她与崔晋万一两情相悦,生死相许,嫁了孟少游定然心绪难开。
现在来看,似乎并没有朝着她担心的方向发展下去。
等到谢羽回房去休息,她拉着春和细细询问谢羽的婚后生活,听得孟少游种种孟浪之事,虽觉得他太过无法无天,可就连孟藏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小夫妻俩胡闹,才觉出好来。
想当初她跟程彰成亲之后,在幽州程家大宅子里,没少受程老夫人的气。程老夫人但凡见她与程彰有亲密些的举动,便不高兴起来,总要想法子给她难堪。
再深的感情,经过后宅子里年深日久的挫磨,也渐渐消失殆尽。
三朝回门,谢府的酒宴由程旭与程智坐陪。